她是京城第一舞妓,总是在黄昏时分着一身红衣,蒙着面纱,在一个围了红纱的小舞池中光脚条舞。
他是一国将军,近日总是一日不落的来看她跳舞。
今天她一曲舞毕,刚要离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我心悦姑娘已久,今夜若是月明,可否与在下于湖边月下小酌?”
她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好啊!”
“什么不是说没人约得到她吗?”
“我上次拿那么多钱来……”
“她会笑呀……”
“这个男人胆子也太大了……”
“她……这怎么可能……”
“……”
那晚月色甚好,将军一人在湖边饮酒到天明,却未见她的身影…………
第二日,他接到一个消息,采花大盗被捉了。还接到一封来自万花楼的信……
随着婢女的指引他来到了万花楼的阁楼。
这里是万花楼老板的住处,听说没有允许不得入内。
他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后的人……是她。
屏风两边的木头是檀木,中间的纱布上是水墨画。透过屏风隐约看见她今日穿的是白衣,毫无往日的风骚,只剩端庄。
“坐”她冷冷的开口
他大放入坐,“不知姑娘寻在下来所为何事,昨夜露重天凉……”
“我问你,接近我,是不是为了利用我来捉那个采花贼?
“……”
她的语气冰冷低沉,竟让他一个征战四方将军一时语塞。
“哼,我此生最厌弃的便是随意许诺之人。我向来都告诉我这万花楼的姑娘们:你们陪笑,他们可以随意说句喜欢,可他们若是对你们郑重许诺还不兑现,大可以告诉我,我的手段,又岂管他是哪家贵公子,定是让他生不如死。”
短短几句,便让他觉得自己进的是冰窖。这让他手脚冰凉的气势,真的是一个舞妓所拥有的吗?
“我的禁忌,将军已触犯了。但我念你是初犯,又是为了百姓,饶你一次,如若再犯……哼!滚吧!”
他呆若木鸡的走在街上,怎么都想不明白,她那凌人的盛气从何而来。
“将军我都叫您半天了,您魂儿丢了?”
“……”
“皇上招您!”
“来啦!坐!”
“……”
“来陪朕下一盘”
“……”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
“唉……你没事儿,去惹她干嘛?”
“啊?”他惊讶的看着皇上。
皇上看了看周边景色,依旧明丽,可终究是少了些什么。
“孟石应该与你提过,他有一个未过门儿的妻子。”
“…………是她?”
“她曾经被所爱之人利用后,被其亲手推下山崖。是孟石救了她,二人渐生情愫,并决定在他凯旋归来后成亲。朕也答应他们,届时封她为郡主,亲自赐婚。可……”
“他是为了护着我……”他已泪流满面。
“孟石死了之后她没哭没闹,也不要我管她的生活。只问我要了万花楼。”
“……”
“她之所以放过你,就是因为孟石视你如兄弟。否则以她现在在京中的势力你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
“知道她为何只在黄昏时分跳舞吗?”
“……”
“她跟她一起外出查案时,曾扮过舞妓,在万花楼跳过舞,当时是个黄昏。”
“……”
“这些年她苦心经营着万花楼,用这风月场所得来的消息帮朕维护朝堂秩序,使百姓安居乐业……因为这些都是他的梦想。”
“……”
那日黄昏,他在孟石的坟前长跪不起。
之后,他日日去看她跳舞……
可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战争再一次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战场上看到了她。
“你来这儿干吗?”
“来守着他想守住的一切,皇上不都告诉你了吗?”
“我守得住。”他有些激动。
“不,不一样,我想亲自来守。”
“可你也不用那么拼吧!你一个……”
“好了,我回帐了。”
她出了他的营帐看着漆黑的夜:这就是他长眠的地方。五年了,她再一次两眼模糊……
她终于还是倒下了。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颤颤巍巍“哈……你说……我和他……死在同一个地方……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
“不……不……你不会死的……不会……”
“守住!”说完,她看了看天边的夕阳,便走了。
京城好像还是那个京城,万花楼也还是热闹非凡。但好像又不一样了……
朝堂里凯旋归来的大将军辞了职务,万花楼每日在黄昏时刻不做生意。或许因为那个黄昏美人再也不会出场了……
他接手了万花楼,守着那些她曾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