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你都已经不惑了,还是“叶子”更合适吧。或者,在延同学对你的称呼基础上微加工一下:“阿华田”。
上次同学会,热心的你送给大家人手一份礼物:竹叶杯。你说那是你精心所选的:通体淡淡的翠绿色,意在持久地煲出寻常日子里的暖意来。竹子,四季常青,即便是在萧瑟的冬季,当大多数树叶都落尽、零落成泥时,竹叶依然青翠明亮,傲雪凌霜,不凋零。门前屋后,村庄或者城市,竹子的足迹遍及角角落落。竹子又是大熊猫宝宝的最爱,诗文中,咏竹者众,可见竹子的“价值”。王阳明还对着竹子格物呢。去年十二月到余姚王守仁故居,刚巧拍了他家园子里的竹子,这便送给你,象征你,可好?虚怀若谷,亦合竹子“虚心”之意,这“竹叶”杯,是不是一种巧妙的暗示呢?
莴笋并非竹子的产物,不过好歹也叫“笋”,是竹笋的“远房亲戚”吧?毕业那年有次吃饭,你说你喜欢莴笋,如此联系,是否有牵强附会之嫌?嘿嘿。
竹子更需脚扎实地,志存高远。十年前同学会上见到的你,和二十年后的你,果然历经一场巨变。变化着的,和不曾变化的,都在岁月的更替中,浓烈、厚实。
你种花,赏花,倒也称得上是一位“护花使者”了。因为有你,群里的温度显得更加热气腾腾。你的语文素养总潜藏在许多个瞬间,或浮出水面,或沉淀下来,只是你说,你志不在此,正如“养花”不过是怡情,你所夯实的,大约就是“竹园”了,如竹子般厚积薄发。“竹子原理”如是说:前三五年,竹根卧在地底下默默无闻,到后来,定将一路节节高。
现在,别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尽显你的口才,那些年,你的腼腆我们可是记忆犹新呢。担任过班长的你,好多次在讲台前讲话,都紧张得语无伦次,声音忽高忽低,拴着一颗想逃离的心。然而,跟同学的交流,倒是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淌着自然。
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好多次在楼道口碰见你,你总是乍然低下头,欲逃离;若有其他同学在场,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终于不再显出局促不安的样子。即便是在校信用社的小空间,你亦不苟言辞,仿佛我们不曾认识。更多的时候,你沉浸于和篮球的互动中。
直到98年4月底,考完《统计》,我一看时间尚早,于是溜出阶梯教室,跟几个同学一起来到对面的阅览室。阳光铺洒在《演讲与口才》上。不知过了多久,我惊觉周围同学早潮水般退去了,忽然耳边有个声音响起:“看什么书呢?哦,是‘口才’。”竟然是你。仿佛太阳从西边出来。
后来,对话稍密实一些。你从门卫取来我的“笔友”们寄来的信,道:“又是杨XX啊!”那时,《时代青年》上有我的“今人金语”,于是信雪片般飞来,他们却总是写错我的名字。毕业在即,你说:“教室里还有你的珠算证书呢——好像是海峡两岸珠算比赛的那次。”是薄薄的白色与金色相映的纸。
我投于校刊上的诗一登,你便向我报“喜讯”。那天夜自修,你绕过讲台边的电视机柜向我走来,脸上涌动着极力想掩饰的微笑。你写的一首诗,也塞给我看过,你夹杂的些许自嘲,还明晃晃缀在眼前。
愿你在属于你的草原上“海阔天空,华星秋月”。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借李白妙诗,哪日邀老罗等同学一起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