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杨走后的第三个月,期间一直想写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觉拖到了现在。
老杨身体健康,一切安好,十分怕死,枸杞不断,是离职又创业去了。
所以我努力让语言活泼,感情轻快,尽量透露出对老杨梦想之路的祝福。但想起来共事几个月里的点点滴滴,莫名有种兔死狐悲,难以描摹的滋味涌上心头。
见到老杨的第一天起,他就标榜自己长得和令狐冲(吕颂贤版)一模一样,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动辄朋友身价过亿,人脉资源直通BAT,又间或承诺带我们玩玩期货,一晚上随便进账四五千。号称一千五百本书的阅读量,金融投资如数家珍,国家政事信手拈来,仿佛列席中南海常委会。
然而我对令狐冲最后得印象停留在烈日灼心里和邓超打啵的老板,所以从他第一句话开始,我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些年见过装逼的人确实不少,但像这样而立之年还能夸夸其谈无所顾虑,装起逼来明火执仗,擂鼓高喊的还是头一次见。
当时,我便偷偷在老杨脸上打了一个问号:莫非这厮是扮猪吃老虎?
后来处的时间长了,才发现我的推论站不住脚:老杨可能就是猪,但活在自己老虎的世界里。
心有猛虎,不觉扮猪
后来处的时间长了,才慢慢发现这是一种自律性,原则性强到了极点后的状态。
尽管老杨满嘴跑火车,不招人喜欢,但他的自律确实让人佩服。
老杨的时间观念之强令人发指。数十年如一日,每天晚上九点锻炼,十点洗澡,十点半关机上床,十一点进入梦乡。对我这种从大学开始,有七八年熬夜史的人来说,完全不能理解:夜晚那么静谧,那么美好,那么适合思考,为什么要睡那么早?于是我有段时间,天天卡点打电话微信去监测老杨说的是否属实,结果还真是这样。潜移默化中,相较前几年,我平均早睡了一两个小时。
老杨爱读书是真的。
一开始扯他1500本阅读量的时候我没当回事。假假我也是个文化人,谁读书没事还数着读了几本?但后来发现老杨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或许他根据阅读习惯推测而出也不一定。大部分时间他都会捧着一本书看,今天是射雕,明天是麦肯锡,后天是如何学习最有效,甚至最后离职的两天也在看《道德经》。
老杨是养生专家,或者说比较怕死。
在我看来,老杨把自己的身体健康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三餐饮食,作息规律,谁要是胆敢打破这种平衡,就是要他的老命。我这种玩心比较大的人,不能理解这种谨小慎微,锱铢必较。若是隔一段时间不能和朋友喝喝酒,通宵嗨趴,可能神经会绷得断掉。老杨不仅不抽烟不喝酒,还继承了朝阳区大妈的优良血统,坚决做职场禁烟卫士。有很多上了年纪的老烟民抽烟的时候都被他diss过,我当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先被他整天唠叨。我整天反击,“杜月笙说了,不抽烟不喝酒的人自私,老杨你小心点。”
老杨离职前的聚餐里,我跟别人说,老杨救了我的命。
这源于他在老东家干活时,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体检资格,通过hr给改成了我的名字,然后劝我抽时间去测一测。由于我经常抽烟喝酒吃火锅,几十项检查下来发现点小毛病,轻度脂肪肝。吓得有段时间滴酒不沾,烟也抽的少了。后来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怕死的。
老杨实在是太有原则了
我与另外一个同事阿邦,从老杨入职开始便撺掇着请客吃饭,由于住的地方相隔都比较远,便一直停留在嘴上说说的阶段。
到了夏天的时候,公司外面开了一家烤全羊,这下距离不是借口了。但是老杨说:
人和人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比较好,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话从刚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听起来不怎么悦耳。但时间长了,发现这绝对是老江湖的肺腑之言。
而且所谓原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不以意志为转移。比方老杨有回和单位女同事一起打车,14块钱的车费,也没顾上绅士风度,愣是下车后喊着姑娘追回来了7块钱。
原则面前,老杨一般不讲情面。
但抛开这些条条框框,老杨并不缺人情味。你交代的事情,他只要答应了,不用催便花心思帮你办好。离职这么久,还时而关心我的职业规划,没事推给我一些不错的岗位机会。
相处不久,也不怎么交心,所以权当回忆。凭感觉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不够详尽,不尽客观。但一定要评上一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