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我爹打电话，老爹问我头发的事儿，因为以前早跟父母交代了，想留长扎起来。

老爹：“唉，我不在身边管你也管得少了，你别整得太难看，回来别让我丢脸就行。”

我心想，是不是还应该告诉你打了耳洞还差点儿去纹身的事儿。

大学四年确实能把一个人完全变个样儿，把一个乖乖女变成抽着烟骂脏话的“坏蛋”，把清纯少年变成整天窝宿舍里打撸看片的抠脚大汉。

嘛，先不说这个了。

你好，我的名字是莫墨。

小的时候特喜欢当一个好学生的感觉。

三年级之前只有语文数学两科，当时只要不漏掉小数点儿，我就能拿满分拿全校第一。

后来有了英语，所幸对这方面最后开了窍，所以还能在小时候的时光里一直充当班里的尖子生。

成绩好，也听话，老师就很喜欢。

小时候我一直被老师当宝，平时犯点儿错误比如跟谁谁谁打架了，平时捣蛋不学习的可能就挨打了，到我这儿老师也就说服教育，还是护着。

成绩好还象征着人缘。

不好好学习的童鞋需要你的作业，与你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童鞋会跟你一起上辅导班参加奥数培训。

久而久之，平时爱欺负人的小捣蛋鬼不敢惹你，学习好又好看的班花也亲近你，学期末你三好学生的选票一定很多。

但我的关注点，有段时间放在了一家声音嘈杂的游戏厅上。

游戏厅建在一个挺隐蔽的地方，外面挂着很厚的帘子，看起来就像个卖家具的地方。

但是走到里面去，能看到一大排比当时的我们高不少的街机，我们靠在座位上踩不到油门的赛车，和当时没有几台、永远被几个人占着的老虎机。

因为平时跟我玩得好的男生，大多数都不是认真学习的玩意儿。

所以从他们嘴里听来的，全是在那儿如何用一个币玩某个游戏玩到第几关、被当地的小痞子劫了身上的几块钱。

久而久之，我也就跟着他们走了进去，偷偷地从家里拿个几块钱玩一会儿，战战兢兢地看着小痞子们大呼小叫地打拳皇打战机。

每当我要摸到街机上的那排按钮时，我心里都有些愧疚。但我手一下子摸上去了，去特么的，就说下午去谁家写作业了吧。

有一次跟班花坐在一块儿聊天，她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去过xx那边的游戏厅？”

我很心虚地跟她说：“你干嘛问这个？”

她回答：“班主任老师问我们了，是不是那个谁谁谁老去那个地方，还有跟着他的……”

我立马站起来大声地说：“我没去过，真的我发誓！”

班花被我吓了一跳，说：“没去过没去过嘛，老师就这么问了一句而已，怕什么。”

我立马松了口气，又坐在她身边。

可是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好厉害。

也许这就是第一次在“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做了个抉择吧。

老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

所以高中才有零花钱的我就变坏了。

升高三的时候被学校里强制参加了一个辅导班，班里的学习尖子和的最差的都要去。

当时还算是尖子，所以不情愿地每天背着书包去坐在座位上打发时间。

呆了几天我们发现，这边的管理好像没有我们想象中的严谨。带着我们的，还是假期里有空来这儿打工的大学生，美女。

于是身边的小伙伴们开始活跃起来，最会撩妹的人开始跟美女套近乎给我们记考勤，网虫开始找附近最近的网吧准备驻扎。

碰巧我那时的朋友有整天不上课在外面租房子的，也有成绩巨好但是偷着玩偷着谈恋爱的渣，还有个是校篮球队的，理科巨好。

于是我们开始趁着午休的空跑网吧玩一会儿或者翘掉下午的课打一下午的球，晚上借口大家一块儿吃饭，跑到市中心打台球约外校的女生。

那段时间我学会了打台球上网喝酒抽烟泡妹子，五毒俱全。

我学会了跟我爹妈说，“晚上九点前我一定回来”。

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走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开始觉得整天在讲台上强调学生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你们一定要好好遵守的班主任像个傻逼。

那个时候JB……贾斯汀比伯还很清纯地唱着baby，还没学会用尿在雪地上写自己的名儿。老师整天耀武扬威，什么事儿都得躲着做。

但那段时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我学会了十几年都没学会的叛逆，我终于也有了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

虽然我还是没敢把贴在我身上十来年的“好学生”的标签撕掉，但我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获得了以前都没能染指的东西。

它叫自我。

“我纹身、抽烟、喝酒、说脏话，但我知道我是好姑娘。”

老有姑娘把这句话挂嘴边，但不知道是艾薇儿说的。

也有好多人觉得坏是一种自己特有的标签，把青春送给了打架骑小摩托上。

但就维护社会治安、保持社会良好形象来说，你们还是乖乖地穿上连衣裙白衬衣，拿起课本来得好。

我们真不需要见到这样的“好姑娘”和“好男孩儿”。因为他们坏得畸形，不仅对自己坏，对其他人也坏。

我也抽烟喝酒，我留长发打耳洞，将来还有可能纹身。

但我会对爸妈好好的， 遇见喜欢的人就一定会对他们好，看不惯的事儿就一定会管一管。

虽然做的这一切并不是很好看，有人会说你这样搞真的丑死了，但我还会坚持做我喜欢的事儿。

我私下里把我做的这些事儿定义为寻找自己。

我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会经历着一个过程，看着自己从萎缩着跟别人说“我以后再也不敢去游戏厅”的小孩儿变成越来越自信的成年人。

我可以踢开那些对我一点儿实际意义也没有的建议比如考个热门点儿的研究生，窝在图书馆的沙发上边听歌边看自己最感兴趣的古籍。

逐渐变坏的过程，也就是长大的过程。

人多多少少，身上都得带点儿坏蛋的气才算长大成人。

那种特有的反叛，代表着自己的意志。

所以我们得小心翼翼地当一个坏学生。

为的是让自己从一个纯洁无比的小孩儿变成能出淤泥而不染的老油条。

为的是不会让自己带着奶嘴儿进社会。

这就是为毛我们喜欢坏蛋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生活真的多姿多彩。

最后再说几句。

小学的时候当好学生能牛逼到什么地步呢。

就是有一次跟一个学习不好的人吵架，我的英语书被撕了。

前排的好朋友看到了，很生气地说放学我跟你一块儿揍他去。一会儿消息就逐渐传啊传啊……

后来班里半数的男生决定合伙儿帮我放学堵跟我吵架的同学。

同学吓得还没放学就开始跟我道歉了。

此后这件事儿一直被我当成笑柄嘲笑这位同学。

哎，说来说去，还是小学最好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