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直往前,记忆就如火车两旁的风景,嗖嗖地往后退去。
只是,越往前走,我们所面临的离别就越多,慢慢地就从一颗玻璃心变成钢筋混凝土,柔软并坚强着。
1
人生中好多需要纪念的东西,我自认是个很怀旧的人,用过的东西都舍不得扔,放在小盒子里封存起来。因为我总怕失去的太多,连回忆也找不回来。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寝室的几个人早就做过规划,先聚一次大餐,然后唱个通宵,再来一两个星期的毕业旅行,美好蓝图在脑海里勾勾画画,填满了我们幻想过的图景。
然而,真正临近毕业的那个月,我们四个连面都没好好见,忙着找工作,忙着考研,忙着面试,忙着考证……大学四年,充实了那两个月。
四个人的小聚餐没有实现,而仅仅参加了整个年级的谢师宴,给同学老师敬酒,互相笑着叫着合影留念,我们想象过的痛哭流涕的画面没有出现,舍友小X身体欠佳,剩下我们三个坐着,吃着,往日美味的火锅在那天竟索然无味。
最后,因为两个舍友临时有事,我们四个连个像样的合影都没有,我和其中一个舍友傻兮兮地穿着学士服,在风景如画的校园里转了一圈,在各个觉得值得纪念的地方留了影,心里淡淡的忧伤,却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感念,当天下午我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至今想起来仍旧觉得遗憾。
所有的变化在计划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所有的感伤在遗憾面前也没有了威力。人生的路还很长,而很多事情却只能经历这么一次,在几十年里衬托得多么渺小。我常常在想,当初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让美好的“只此一次”幻灭。
有些事情,只有一次,那是第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为什么不摆正姿态,郑重其事地对它说再见。大概当时是没有意识到吧,等发现的时候那人那时那景早已远去。
2
生活中总是有各种遗憾,也是这些缺憾就像是美丽画布上的涂鸦,经过时间的打磨,逐渐刻骨铭心,不可或缺,雕琢了人生。
13年5月,在阳光渐渐明媚的时候,一朵乌云黑压压地飘过来。
我一直觉得死亡离我的生活很远,死神也只有在外婆去世的时候我才真切地感受过,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我身边,我的同龄人,我的亲人身上发生。
那几年,我一直知道与我同龄的堂妹病了,很重的病。一到寒暑假(因为我一直在外地上学),我常常陪着她,聊聊天,说说在学校的趣事。她苍白的脸带着笑意,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也一直在掉,但是总体的气色已经不那么差了,我总坚信她会好起来。
那年开学之前她又住院了,因为是肺结核引起的住院,我又马上出远门了,妈妈担心我,也没有让我去探病。我以为那也是跟平常住院一样,好了就回来了,就没有顾虑回了学校。可我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和她永别。
一起长大的堂妹,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年轻轻就再也没有回来。听到噩耗的时候,我整个人崩溃了,泪腺决堤,我内心不愿意相信,我总觉得我一回家她还是会笑盈盈地听我谈天说地。之前外婆去世的时候,我只觉得很悲痛,没有像现在这般面对生命逝去无奈无力又绝望,我很难过,很难过,我甚至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回学校之前看她一眼。
堂妹走的前几天一直在家里,她说她实在不想呆在医院了,太难受。一天清早,一直低烧不退的她退烧了,她说想让妈妈抱,她妈妈吻着她的额头,说:“我的宝贝终于退烧了,额头都凉凉的,我的宝贝再也不难受了。”她就这么在妈妈的怀里去了。听着家人给我讲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去年看《滚蛋吧,肿瘤君》的时候,我还是像听见那个噩耗的那一刻一样,嚎啕大哭,我知道,我从电影看到了堂妹病痛时的痛苦,也看到了家人朋友的伤心难过。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回头路,即使你知道熬夜会对身体不好,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你还在熬;即使你知道常喝碳酸饮料会骨质疏松,可是还是好这口;即使你知道路边的油炸食品可能出自地沟油,可是还是经不住啤酒烧烤的诱惑……这是我们的正常生活,也只有在失去健康的时候,才会想起养生的重要性,才知道我们应该舍弃手机电脑,多去室外走走,才知道除了大鱼大肉还有五谷杂粮……
这些,都是堂妹走后,我才体会到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很渺小。天大地大,健康最大。什么快乐,幸福,金钱,没有健康,都是徒劳,没有意义。
一条青春、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就像一片叶子,纵然不想离开大树,也敌不过狂风肆虐。如果知道这么一场生命凋零的葬礼,我怎么会那么随意离开。可惜没有如果,只有遗憾……
3
写在最后的话:
生命只有一次,人生没有如果。我们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珍惜,珍惜健康,珍惜眼前人,感恩所有拥有的一切。当你离开的时候,没有那么遗憾。让每次旅程尽可能的满载而归,时间的车轮不会停歇,在生命的每一个站点,善待每个出现在你生命的人,感恩每个对你好的人,做个温暖的人,带着他人阳光。这样,不管到了哪里,就不会在再回头的时候为自己身后一片空白而感到愧疚,亦不会因为哪个能完成而未完成的心愿感到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