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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有个闹书荒的朋友在电话里问我:“鸽子,好几个人向我推荐过余华的《活着》这本书,但我感觉书名太沉重一直没敢看,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这话让我当时愣了下,一时竟不知怎么作答。
这本书我看了两遍了,它到底值得一看吗?当时心底第一反应当然是肯定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读两遍了。(嘿嘿,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的眼光,那国内外媒体对它层出不穷的赞美倒是可以参考一下吧)。然而对不喜欢悲情主题的读者来说这本书是不是显得太过沉重这个话题,让我重新陷入了思索。
一、一生悲苦经历
《活着》这本书的主人公福贵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地主家庭,用现代的话来说他就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然而他放着好条件不懂珍惜,上学时把先生气个半死,长大后更是迷上了到城里嫖娼,时不时骑在一位身材肥胖的妓女背上跑到开米行的老丈人面前炫耀给他老人家请安,把老丈人气得敢怒不敢言不说,还迷上了赌博。最后终于输光了家里的一百亩地,彻底成了一个穷人。为此,他父亲因急火攻心,在蹲茅坑时摔倒死去。当初被福贵气到内伤却无可奈何的老丈人也敲锣打鼓地用大轿接走了福贵的媳妇家珍。此时的福贵也逐渐意识到当初的荒唐,打算好好生活。他忍辱找到当初在赌场骗光他财产的龙二从对方手里租下5亩地成为一个佃夫。好在不久后家珍生下儿子有庆重新回家,一家团聚,生活虽苦,倒也温馨。但好景不长,福贵的母亲病倒。福贵上城给母亲找郎中上时被抓去当壮丁。两年后再次回到家时,家里已物是人非。母亲病逝,女儿凤霞也因病变成了聋哑人。目睹了战争残酷的福贵如今更加体会生活的不易,为了养活妻女他开始愈发踏实勤劳地进行劳动。可生活仿佛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往后的岁月里,他身边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先是儿子有庆死因给县长的老婆献血被抽尽血而亡。之后,又聋又哑的女儿凤霞嫁给了善良体贴的歪头二喜,却在生下孩子苦根后大出血而死。最后,家珍也患上软骨病病死。家珍死后,女婿二喜和孙子苦根一个在装水泥板的时候意外身亡,一个因日子太苦一次吃豆子太多被撑死。最后只剩福贵一人,与一头名为“福贵”的老牛为伴。
二、爱与转机
从福贵由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到穷困潦倒的佃夫转变,又经历身边亲人一个个死去,最终孑然一人的经历来看,他的一生显然是极其不幸的。然而,伴随着福贵的每一次看似不幸的遭遇,其间却都又藏着不少爱与美好。
家产被败光时,父亲生气却终究不忍心动手打他,并苦口婆心地教导他。母亲更是担心他的情绪,安慰他“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更难得的是媳妇家珍,不仅没有责怪他,还在被迫被家人接走后,带着生下的儿子有庆主动回到福贵身边,对他温柔体贴、不离不弃。这样纯真无私的父母之爱、夫妻之爱无疑是温暖的。
为了生活被迫做佃夫后,福贵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过得衣食无忧。但他改变了之前游手好闲的恶习,渐渐学会了用自己的双手去劳动、创造价值,也懂得了体恤媳妇、母亲、孩子,日子虽苦,但过得比之前更踏实且温情,与其浑浑噩噩地衣食无忧着,不如踏实温暖地忙碌生活着,这也不失为家财散尽对他带来的一种好处。
再说说福贵被国民党炮队抓去拉大炮那两年,他虽然每天在战场上过得战战兢兢,不知死亡何时会突然到来,看似不幸至极。可目睹了战争残酷后他也因此开阔了眼界,更加意识到生命的可贵并体会到对亲人的思念。于是幸运回家后,他对家人愈发关心,也愈发勤劳努力。相信这次经历也为福贵后来在一次次经历亲人离世的痛苦后依然选择坚强地活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所以被抓走这次经历对福贵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细思福贵种种看似不幸的经历,不幸的同时却都潜藏着一种爱与转机。这也正印证了《道德经》中的一句古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与祸本身就是相互依存,互相转化的。没有绝对的坏事,也没有绝对的好事。坏事可以引发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发出坏的结果。关键就看你如何去看待。
也许会有人提出质疑,如果说之前福贵的不幸都推动了他人格的成熟完整,有一定的积极意义,那后来亲人一个个相继而死呢,这除了悲伤还有什么积极意义吗?我想说的是,有的。虽然每次亲人的离世都给福贵及身边其它亲人带来了巨大的悲痛,但人生本来就是如此,人活一世,无人能逃过一个死字。重要的是,我们经历过、感受过。福贵感受过父母的无私之爱、对儿女付出抚养之爱、对孙子疼爱之情与媳妇家珍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的夫妻之爱,虽然他们都一个个先他而去,但一个个都在他生命里留下了鲜活的记忆。相比于大多走在儿孙辈之前的老人来说,他只是比亲人们晚走,但那些温暖与爱,依旧活在他心底。那些回忆亦如光,照亮他前进的道路。而且每一次亲人离世的悲痛,都增加了他对分离、对苦难的承受力,都让他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让他更能看清人生、看透这个世界。
三、苦难中亦能开出光明之花
生命的本质就是向死而生。每一个生下来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然而,这并不是一场悲剧,因为生命的本身意义就不是结局,而是在于过程。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体验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人生道路波澜起伏,没有人可以永远幸福快乐,或者永远悲伤痛苦。然而祸福本相依,有失必有得。无论健康、快乐还是疾病、痛苦,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想通这一点,我们就能意识到在世俗看似的“悲苦”中也能看到光明与希望,这一点才是我们要学习的。
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是看透了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的人。而福贵正是这样的人。历经了大半辈子的酸甜苦辣,他是真得看清了生活的本质,纵然经历了各种苦难折磨,孑然一人,依然选择带着与各位亲人的记忆坚强而乐观地活着。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的来临。
这本书的结尾昭示了一种希望与未来:生活不会因任何人的离去而停滞不前。它会一直向前,生生不息。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乐观而坚定地活着。去感受各种喜悦痛苦,在任何幸福或苦难中都要能看出光明、希望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