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0

《春运途中的宁妹妹》(“我的视界我的中国”)


     第十:章意外惊喜意外忧

       徐浩回到家里已经是第二年了。他是在正月初一中午到的家,高宁回家也应该是第二年了,徐浩算好了时间,高宁到家应该是正月初一的下午。两人在车上才知道相互的家离得不过几十里路远,但到了老家就是一些乡村公路,因为年久失修,路况很不好,天上一直在下雨,司机把车开得很慢。徐浩的家相对而言要近一些,所以司机就先送他回去。本来徐浩是真诚邀请高宁和司机到他家里吃了饭再走的。可司机坚决不同意,他想尽快把高宁送到家,然后随便开车回自己的老家去看看。他的老家就在邻省,当年去江城打工时,他还每年春节都回家看望父母,可后来在江城安了家,司机就从来没有回过家。中国有句老话:有了媳妇忘了娘。其实司机并没有忘记父母,时不时也给父母寄一些钱,打个电话问问。对于春节回家他觉得带着一家大小不方便,以前他一个人时,买不到座票站他就买站票回家,随便怎么折腾他都不怕,反正是一个人。可现在不同了,孩子还小,他经不起折磨。司机也经常在心里安慰自己,什么时间有空了,带着一家人回去看看父母。可真正有了时间,又被猪朋狗友拉去吃喝玩乐,他一直没有实行自己的承诺。父母从来没有怪罪过他,还经常托老乡给他带一些家乡的土特产,每当吃着那些土特产,司机心里都很难受,白发苍苍的父母的影子总是在他的眼前晃动。

    司机突然想着回家去看望父母的念头,是在开着轿车上路之后,高宁和徐浩的故事,老板夏楠先前就给他讲过了,所以他对高宁和徐浩并不陌生,一路上为了消除寂寞,他不停地和高宁徐浩闲聊。每当谈到自己的父母和亲人,高宁和徐浩都会泪流满面。后来又在路上遇到了一对打工夫妇骑带蓬三轮摩托车回家,一个孕妇为了和亲人团聚,买不到火车票竟然冒着生命危险回家看望父母,这让司机的心灵受到强力的震动,与那对骑带蓬三轮摩托车的夫妇和高宁徐浩相比,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孝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他的脑子里萌发,那就是尽快把高宁徐浩送回家,然后回家看望一下父母。

    高宁突然在家门口,这让哥哥高峰又喜又惊,因为他已经不抱希望妹妹会回来,妹妹没有坐上火车,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把妹妹载回家。可没有想到妹妹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真实得让高峰都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但几个孩子的嬉闹声响起,高峰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妹妹真的回家到。

    高宁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爸爸,因为哥哥先在电话里就告诉她,爸爸近来的病情大有好转,虽然还是不能开口说话,可他已经能慢慢记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上一次,他和妈妈有意把爸爸带到村上的幺店子,然后悄悄躲在一边观察,爸爸竟找到了回家。爸爸有时还在家里悄悄拿出她的照片出来,一边看一边抹眼泪。妹妹打工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爸爸一定是记起了她,所以高峰希望妹妹回来看一看爸爸,也许对他的病情恢复会有好处。高峰还想告诉妹妹一个更大的好消息,现在找他做辅导的学生已经有二十个。村里还建立起了由民政部、中央文明办、文化部、新闻出版总署、国家广电总局和中国作家协会组织的全国“万家社区图书室援建和万家社区读书活动室”,他被招聘为图书管理员。为了更好的务服群众,节假日他从不休息,学校里的学生放了假都往图书室跑,他是一边指导他们做作业一边让他们看书。这些高兴的事情,高峰在电话里事先并没有告诉妹妹,他只想着等妹妹回来了给她一个惊喜。但妹妹真的回来了,高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有些事情他无法对妹妹说。因为就在昨天晚上,爸爸的病再次发作,他拼命要往外跑,妈妈不得不一早又带着他去了县城看病。对于爸爸前几天在县城汽车站突然病变的事情,妈妈一说起就哭,因为她还在汽车上,根本没有看清楚让自己家男人突发病变的那个中年人,她只看到了自家男人被别人当成疯子殴打。那个匆忙溜走的中年男人是谁?为什么自己家的老实男人见了他,会突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高家母亲无法弄明白,她的心里也就更加的担忧,家里会不会又有什么大的灾难要降临?

    高宁一直没有见到爸爸和妈妈,她便拼命地追问哥哥。高峰见再也无法隐瞒下去,只得痛苦地告诉了妹妹爸爸最近遭遇到的事情。痛心疾首的高宁不敢在已经多灾多难的哥哥面前表露自己悲伤的心情,她立即跑出了家门放声痛哭,没想到几个孩子却悄悄把哥哥的轮椅推到了她的面前,高宁立即擦干了眼泪,然后拿过了哥哥的手机给徐浩打电话,决定请教一下他,现在家里遇到的这些情况该怎么办?毕竟徐浩是大学生,懂得的东西比自己多。通过几天的了解接触,高宁已经把徐浩当成了自己可以信赖的大哥哥,她觉得徐浩完全可以帮自己的忙。但高宁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把徐浩的电话打通,徐浩却忧伤地告诉了她一个更为奇怪的事情。病重的奶奶在自己回来以后,病情马上就好了;而本来健康的父亲却在去县城找他的高中同学回来以后,精神有些失常了。

    听到徐浩父亲的蹊跷事,高宁突然忘记了自己家里的事,她在不断安慰徐浩的同时,也告诉了他再过几天,等自己家里的事情忙完了以后,决定去徐浩家里看看他的父亲。因为在车上,高宁就听说徐浩讲过家里的事情,他在一岁多时,母亲出去打工就一直没有回来,是奶奶和爸爸把他带大的。爸爸怕他受苦一直没有再娶,为了供他上学爸爸吃尽了苦,奶奶和爸爸就是他生命的全部。高宁觉得自己家里现在虽然发生了很多意外,但从小生活在有父有母的家庭,和徐浩相比,高宁觉得自己要幸福十倍。现在徐浩家遭遇了不幸,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他。

    张红春节前就回到了家,本来父母是让她回来相亲的,因为她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她不急,父母却急。但一想到爱多事、自己却错过火车的高宁,张红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她对高宁是又气又恨,且不说自己陪着她去站了两个通宵才抢到的一张火车票有多辛苦,就是为了家里的病父和残疾哥哥,高宁也不应该去多管闲事害了自己。

    在火车上,张红就拼命地给高宁打电话。因为高宁跟着火车奔跑的绝望情景,让她痛不欲生,她担心高宁会出事。可火车上信号不好,她一直没有打通高宁的电话,等到回家再打高宁的电话时,却传来机主关机的信息。张红虽然平安回到了家里,但她的心却没有平静下来,天天晚上一睡下就做噩梦。有一天晚上,她梦见了高宁的身体卷入火车轨道上,立即变成了一堆血肉糊模的尸体,张红差点被吓死。本来在回来的火车上,张红就想好了,高宁没坐上火车无法回来,自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高宁家里看看。在公司里高宁没有少帮过她的忙,虽然她比高宁大几岁,在公司里比高宁多干了几年。但她还是个一线工人,工资一般是中等偏下,因为她怕吃苦,好玩又不想学,现在的公司都是实行的计件活,多劳多得,张红的工资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高宁来了以后却给了她很大的震动,开始她并没有把高宁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放在眼里,以为都是和自己一样,在学校里不好好上学,在家又不想帮父母干活,于是就跑到江城的顽皮姑娘。没想到默默无闻的高宁,很快就成了熟练工人。别人都下班了她还在车间里捡那些别人都不愿意干、价钱少、工艺又繁琐的杂件活。一年以后,高宁成了技术最好的工人,她被评为了公司的先个工人,戴了大红花发了大红包,最让张红羡慕的是,高宁还被提升为车间质量检验员。

    张红和高宁真正相处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本来对产品质量负责,高宁每做任何一件事都认真仔细,张红和高宁发生矛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张红爱贪玩,经常车间主任下达的任务她都不能按时交货,就是催着赶了出来,经过高宁这一关时又被打了下来。因为不符合要求,高宁要张红重做,本来就对高宁羡慕得有些嫉妒的张红根本无法忍受高宁对自己的挑剔,她不但不返工,还和高宁大吵大闹,到处散布谣言,说高宁当上质量检验员是拿了肉体做交易。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都信以为真,大家相互传递着让人最感兴趣的小道消息,有人还在公司里指桑骂槐,看着高宁那伤心绝望的样子,张红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和得意。从此以后,张红交上去的产品,高宁从来不打她的麻烦,全都是合格产品。张红这才觉得高宁说的以质量为重,那都是骗人的鬼话;以前她找自己的麻烦,根本就是小人得志;为的是在自己面前显示出她质检验员的威风,自己杀杀她的威风是替大家行公道。就在张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得意忘形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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