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花开》第一章 长篇连载1

红梅之花,顶寒绽放——傲立多姿,绚丽多彩。

 谨以此文献给:生我养我的母亲和那片土地。

寒来暑往,四季轮换;一茬又一茬被孕育在这片土地的人们,演绎着各自平凡人生。——坐标笔记

                                               《朴算子咏梅》——毛泽东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一九八八年正月底,刚下过雨,地面到处坑洼泥泞不堪。村民们大都吃了晚饭呆在屋里:有的聚一起打牌,有的早早钻进了被窝。屋外只有少数的几家男人赶着牛到水塘边饮水,伴随着几声呼唤小牛的喊声。夜幕降临时才开始上冻,地面踩上去松软,吱地一声留下大脚印;这声音让人感觉更寒冷。村头有一个人在徘徊抽烟,像是在等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杜娟前几天刚和丈夫方庆喜拌过嘴,她是从湖北嫁过来的。丈夫不想干农活,把田地租给村长耕种,村长给他口粮。他一直在外乞讨,把要来的钱都交给杜娟,让她带着五岁的孩子在家享清福。他有自己的技巧,每次外出回来都收获颇丰。

       元宵节后第二天,年味还未散尽,方庆喜就张罗要出门了。杜娟让丈夫过段时间再走,多陪陪她和孩子。可方庆喜说这个时候是乞讨的最好时期,在妻子和孩子的目送下坚定地走了。

       他们住的是有一根木头横梁的两间茅草房,横梁上拴着好几个钩子,分别挂着竹篮和柳条篮子,里面装着腊肉、腊肠、咸鸭,各种蔬菜等。屋内只有一张床,床头有个一米高的柜子,上面两个木箱叠放在一起,顶部放着一面圆镜子和一把梳子。箱子旁边堆放着几袋粮食和生活必须用具;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屋角是锅灶和一口水缸。屋子不大,倒收拾的井然有序。没有院落,屋外搭了一个简易的鸡棚,养了几只母鸡。

      西侧是邻居朱成周,房屋格局大小和杜娟家差不多,但相比之下屋里凌乱不堪。他是一个有病的光棍,四十来岁,做不了农活,他把田地给家门兄弟做,从他们那得到口粮;他让他们轮换着帮他从乡里店铺买来油盐酱醋,在村里卖给那些没时间赶集的人家。他爱给村里人取外号,介于他身体有病,村里人也不和他计较。他嫉妒、羡慕方庆喜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在方庆喜外出期间,成天往杜娟家跑,张罗几个不做农活的人陪她打牌(这是农闲时村里人都爱玩的娱乐活动,也是一种赌博)。他垂涎杜娟的美色,总找机会向她献殷勤,期待能和她发生些什么。

      东侧是大户人家马家富,他参加过抗美援朝。他很幸运,刚踏上朝鲜战事就结束了;回家后,娶了家门寡妇嫂子顾秀云,生的女儿已出嫁,儿子马国安刚二十二岁。顾秀云和前夫生的女儿嫁给了赤脚医生王帮富,儿子马国孝是尚庄大队的文书。马家富看不起方庆喜夫妇,也不屑与之来往。高大的院墙把两家隔开在四米宽的巷子外,孩子们上学也大都从这巷子穿行。

      孩子小明左脚有残疾,走路一瘸一跛的,可能白天在泥地里玩累了,此时早已入睡。

望着简陋的屋子,杜娟有些惆怅。她是一个甘愿享受的人,既希望丈夫能陪在身边,又希望他能有很多钱过好日子。然而命运却让她只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尽管心有不甘。

       杜娟大约三十来岁,颇有姿色,皮肤保养的很好,这也是她得意的资本。她还是挺能想得开的,她看着那些整天像陀螺似的忙个不停的女人们,她觉得她还是挺有优越感的。她不用风吹日晒,抛头露面,更不像她们粗糙黝黑,蓬头垢面。她可以成天吃喝玩乐,对镜打扮,逍遥自在,唯一遗憾的就是夜晚的寂寞;白天她可不寂寞,会有一帮人陪着她转。

      昨天她意外发现有只母鸡开始下蛋了,在这个季节是不多见的。可能她的剩饭是最好的解释,她鸡的伙食是全村最好的。她喜欢吃好的,特别喜欢吃炖鸡蛋。在这依然寒冷的季节,全村只有她的鸡下蛋了,这让她更有了优越感,心情有些膨胀,忘记了几天前的不快。

      中午时她又收到一个鸡蛋,还在鸡窝里摸到一本书。她奇怪,鸡窝里怎么会有书呢,她上过学,不迷信——知道这书肯定不是鸡下的。她打开书看了一眼就感到面红耳赤。正赶上朱成周来串门,她也不能多想,忙把书锁进木箱里。她本想塞在枕头下,又担心孩子翻出来让人家看见了。

      此时,她没有睡意,对于她来说夜晚是漫长的,她不想这么早就躺下胡思乱想,她可没有孩子那么好的睡眠。她想做些针线活,但感觉手很冷,拿起又放下了。总该找点事打发时间吧!她想着,寻思着,她想到了那本书。

       油灯有些昏暗,她用剪刀把灯芯上烧焦结痂的部分剪掉,又把灯芯往上拨了拨,屋里顿时明亮了。

      这是一本黄色书。书里的内容图文并茂,不堪入目。理智告诉她不能看,否则夜晚会更难熬;但她又控制不住,那些文字和图片很吸引她,让她不能自持,反而还有些迫不及待。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书的内容有了微妙变化,在她的潜意识里又开始怨恨丈夫方庆喜的冷漠,不顾她的挽留。她又想到了方庆同,是他把她从湖北带出来……,后来要她嫁给他弟弟方庆喜。她下意识地看下可怜的孩子小明。孩子依旧酣然入睡,睡得既香又甜!她希望此时能有人陪伴、安慰她。她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命吧!

      她是有了孩子的女人,熟谙男女之事。在书的诱导下,在思绪的魂牵梦绕里,她似梦迷离。她感觉脸发烫,耳朵发热,口舌干燥,但又不想喝水;她呼吸急促、沉重。她有种强烈的渴望,一团火在身体里游走,顺着毛孔往外钻,感觉把身体周围的空气都烤暖了。她又叹了口气,心想能有男人在身边多好。她平时夜晚的孤独寂寞,她总能想法克制压下去;而今天是特别强烈,她知道是书的魔力,她也不想压制,信马由缰,任由它走向那无边无际的云山雾海。

      咚咚,有人敲门。她吓了一跳,然后是惊喜,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想什么来什么!门又响了几声,她环顾四周,做针线活的笸箩还在桌上放着,油灯依然有节奏地跳动,她知道那是从门窗缝隙进来的冷风的作用。她侧耳聆听,门又响了,还伴随着一声“有人吗?”她回到现实中,心加剧跳动,双手紧紧地抓住书,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当场捉住。

      “谁?”她的声音带着干涩和惊恐。

      “我,村长。”一个粗重的男音从门缝里挤进来。

       “哦,这么晚村长有事吗?”杜娟不想开门,毕竟她现在很狼狈,很容易被来人发现她的春心荡漾。她很丧气,像春梦被打扰了,但又有一种奇特的渴望,仿佛村长不用开门自己会飘进来。

       村长四十出头,身材魁梧结实,他是全村权势的代表。全村不到四十户人家,有一半都和他同宗同族,都以他马首是瞻;只有他们欺负挤兑别家的份。

       不管长相还是权势,村长对杜娟的确都很有吸引力。但杜娟是小户人家,夹缝中求生存,从没想过村长会夜间来访,更不会奢望能和他有什么瓜葛。

       “你还没睡吧,我明天上午要去大队开会,”就在杜娟迟疑时,村长有些焦急地说,“真冷啊!”村长没接着往下说,突然加了一句,好像故意要把这声音提的很高,还交替地跺跺脚。

      “大队给村里一个扶贫名额,我想,”村长假装咳嗽了几声,擤了擤鼻涕再吸了吸,故意要让杜娟感动他为她在外挨冻,“因为白天村里事多刚办完,要不是时间紧,也不会这么晚来打扰你。这名额,你家如果想要,有些细节需要细谈下。”

       “村长,我还没睡呢,稍等啊!”杜娟的语气里充斥着激动的颤音。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怎能不要,别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她拧了下大腿,让自己从恍惚中清醒,忙要去开门闩,好赶紧把村长让进来;但又发现手里的书,她扫了眼屋子,慌乱中掖进自己棉上衣里。她把衣角往下撑撑,书完全被盖住了。她又把胸前的衣服从上到下捋了捋,书使她的胸部更加挺拔了。

      “还好你没睡呢!”村长像刚喝过酒,容光焕发,一股冷气随着他涌进屋里,“好冷啊,还是屋里暖和。” 村长说着用后背把门关上。火苗急促地向一侧倾斜、挣扎跳动,最后慢慢稳住了。

       村长看出杜娟有些迟疑和慌张,像在说孤男寡女怎能关门在屋里。他赶紧搓着双手,不停地往手上哈着热气说:“赶紧说正事吧,我说完就走,太冷了!”

      “哎呀,冻坏了吧,这么冷还麻烦你跑来,赶紧热水捂捂手。”杜娟的确被村长感动了,立刻让座,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我也是今天才得到这个通知,我想啊,你家男人在外那啥,如果有办法也不会出去干那行啊!”村长望着杜娟粉面桃花的,心里早就翻腾了,很想立刻把她抱住。但他克制了,在接水杯时故意触摸她手上细腻的皮肤,“虽说我做你家责任田,你们有了口粮,但日常花销的钱是欠缺的;你一个女人家,也没法做农活,就是能做,我也舍不得啊!”

     “那我们家够格了?”村长的接触和充满挑逗的话让杜娟哆嗦了下,对于她算是火上浇油,把春心烧的更旺。他冰冷的手让她火热的身体很舒服。她担心书从衣服里掉出来,双手抱拳放在胸前前压着,站在村长前像虔诚受训的孩子,充满感激。

      “当然符合啊,你看啊,你们都穷的……我直白点说,你别不高兴啊!你们都穷的去讨饭了啊!”村长看杜娟娇羞的样子,感觉心驰荡漾;色眯眯地看着眼里充满惊喜的杜娟,她更妩媚动人。

      “那就这么定了啊!”村长末了站起来加了一句,脸上现出得意之色。

       “太好了,感谢村长啊!好事竟想着我们。”杜娟赶忙上前要给村长开门。

      “你也别太高兴,现在就是先提交名额,还要乡里审核通过。所以我们要统一口径,万一来你家核实的话,别说岔了。”村长走到她面前,停住了没有马上要走到意思。

      “那是,那是,让我怎么做我都照办。”杜娟一脸赔笑地说。她看村长还有关键的话要说,不好开门了,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也没什么,你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做活;孩子脚有残疾,治疗需很多医药费,光靠田里收入远远不够的。所以方庆喜才在不忙时去讨要饭…….”村长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

      “好,好,村长,你对我们可真了解,的确如此啊!”杜娟和村长几乎面对面,她闻到村长那男人的气息,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快支撑不住了。她下意识地捋了下垂到眼前的秀发,轻轻地咬了下嘴唇,努力让自己清醒、克制。

       村长盯着眼前娇滴滴的美人,闻到她女人的芳香,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他知道,他的阴谋马上就要得逞,需再加把劲猎物就到手了。

      “说你身体不好,也不是假的,你看,你这脸瘦的,需要滋补的。”村长说着在杜娟脸上捏了一把。还把滋补说的很重,意味深长。

      “哎呀!——”村长突如其来的举动,像触电似的让杜娟好不容易镇定的心又乱了,她想逃开,可腿脚迈不动。她胡乱地用双手去挡村长的那只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想阻挡还是想抓住不放。她喜欢这种抚摸,也期待他多摸她几下。她芳心大乱,波涛汹涌,心驰神往。

     慌乱中,她揣在上衣内的书掉落在地上,不堪入目的图片展现在眼前。她更慌乱了,浑身颤抖,急促地呼吸着,本能让她用一只脚踏在书上遮掩它们。她没有书遮挡的胸更有节奏地起伏着。村长顺势抱住杜娟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紧紧地箍住她那杨柳细腰。他已经感觉她瘫软了,他猛烈地亲吻她。她没有反抗,只有迎合,任由他摆布。

     门闩插上了,油灯也吹灭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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