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衫又坐到了路口,灯火昏黄,还有许多蚊虫在飞,他还是没有等到那一个人。
那一个人走得很远,又好像走得很近,但是她没有再走这一条路。格子衫四年前也在这条路上等她,青石板很凉,晚上的风又吹得人有点头疼。但这些都没有关系,这些都仿佛不曾发生过。
就像他九岁的时候,跟乡下的叔叔一起去田野里抓泥鳅。田埂上的野草是那么刺人,小河沟里的淤泥又是那么的肮脏。叔叔带着他,头上背一个旷工灯泡,沿着河岸一点一点地往前走。满天繁星,像一张张细细的银色蛛网铺开在天上。
那天格子衫满身疲惫地回到家里,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他掏出纸和笔,给她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但总在重复着这么一句:我看到了很多星星。
现在的格子衫也常常熬夜,但很少看到星星。现在的空气不行了,而且他也没有了可以诉说的人。
格子衫等了很久,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他把花丢进了垃圾桶,又把垃圾桶的盖子合上。垃圾桶里五味杂陈,什么样的怪东西都有。他把衬衫脱下来擦了擦手,转身就扔掉了。
那天天色昏暗,许多灯光打在高高的桥上又反射出去。格子衫走在桥底,感觉就像在看一出大戏,到处充满了聚光灯和散光器。但这场大戏只属于他,角色和观众也都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有点难过,低着头拐到巷子,走进一片无辜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