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看到一则新闻:毕业后,有超五成的大学同学不曾联系。』这反映出一个较为符合实际的现状,尽管现实很无力,看到后不免惆怅。“郁结于中,必将发之于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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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循环播放着一首口水歌——《那些年》,在大学同学大王的车上。我们在赴大学同学饭局的路上。
大王身高一米八,长着一副低配版林俊杰的面庞,笑起来时脸上会有个小酒窝。作为某知名问答平台有关游戏的优秀回答者,他总是忧心忡忡,生怕自己还没出名,就先饿死大街。
为此,他一度打算开家奶茶店。咖啡店成本太高,奶茶店薄利多销。而2年过去了,奶茶店终究没开成,他死心塌地回答有关游戏的问答。他讨厌平淡无奇的生活。
2
转眼间,今年已是大学入学第6个年头,也是毕业2周年。
今天下午,团支书在微信上罕见地说要请客。在大学时,他是个话不多的美男子,每天孜孜不倦地举哑铃,锻炼肌肉。结果是一直到毕业,他的腹肌还是一整大块,哑铃却少了一个。
团支书是个特里独立的人。我们在宿舍上网的时候,他喜欢悄悄地摒住呼吸,站在你的身后。直到你突然感觉不对劲转身时,他和你相视一笑。还有的便是,政委热衷于翻看别人的物件,找出其中的“18禁”的东西后会严肃批评我们的不务正业。团支书热衷于研究公务员体系,关于此类话题总能滔滔不绝。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考公务员?
3
大王开车前行着,先去市区的唐总家,再去金陵饭馆汇合。
唐总长着张娃娃脸,一口毒舌叫人受不了。其实,他出身于富贵之家,当时还是班长。班上就3个女生,面对着我们这么一大群男的,唐总总是冲锋在前守护着她们,感觉上他更像个班头。
唐总喜欢挤兑大王,整天叫着“大王”,活像一对前世好基友。
唐总出现了,一如既往地愣头青,他喊着,“大王,倒,倒,倒。”
大王再次措手不及,唐总的豪宅大隐隐于市,驶进他家的一小段路狭窄而曲折,大王的轿车果然擦到旁边的电动车。
唐总:太阳打西边出来,团支书怎么会请客?
大王:哦,那是因为上周团支书的舍友鑫总怂恿他请客,他决定请鑫总和老沙。鑫总叫了我,我叫了你。
唐总:那团支书不得赶紧掏出计算器,算下这顿饭的成本。
大王的女朋友李说,不要这么说人家。
4
快晚上6点半了。大王在唐总的指挥下,通过了一场驾考,驶出了豪宅小道,奔向饭馆。
团支书也来了。他顶着一头拉杂不齐的小平头,像路人甲一样悄然入座,还是像大学的时候。
“其他人什么时候来?”唐总问。“快了,快了。”团支书说。
说完,鑫总披着斗篷大衣来了,穿着还是这么招摇。一开口,还是那么飞扬跋扈。服务员被他使唤得团团转,一刻不能耽误。
老沙携着娇妻翩然而至。老沙长得像进化版的周杰伦。他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倒卖瓶瓶罐罐,毕业后在学校周边开了一家小酒吧。目前,他开了一家客栈;自从装修了新房后,老沙看到了商机,又搞起一家装修公司。
谈笑间,二才和老婆最后驾到。二才号称“师大第二才子”,清瘦见骨,如今早已抛弃文学,成了整天研究新三板的语文老师。
至于“师大第一才子”,是中文系的另一位学霸。毕业后,“大才”投身伟大的新闻事业,誓做国家船头的瞭望者。不料,一次去采访的路上,遭遇车祸,让同学泪满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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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话题又滑入房价。团支书是全系第一个买房的,当然,是家里出钱。
老沙问:你这套房子应该翻倍了吧。
政委说:差不多。你的也翻倍了吧?
老沙说:是啊,我3年前买的时候是一万每平方米,去年底我们系的华总也买了同个小区,一万九每平方米。鑫总、二才都住在丈母娘家,暂时没有加入接盘游戏,吃菜、吃菜。
夜已深,酒饮微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老沙说,惆怅啊。大王说,明天我来请客,再吃一顿。
大家以各自的理由说,改天吧。大王的车渐渐驶离市区,音响里又传来《那些年》的旋律。我听着听着,隐入夜色。
哦,这些狐朋狗友,都消散在风里,都变得现实。我成了他们抛弃在旧时光里的朋友,我将头钻进外套里,任呼啸声萧萧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