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凋零的落木,格外凄冷,帝国如此形势,还有兴盛的可能吗?我忆起今日种种话语,初为不解,而后恍悟。“你是谁?‘大贤者’怕只是借了某个名词吧。”
“君觉着,吾乃何人?”
我沉默了。
“好,吾若说,吾是神。君有如何想法?”
“神?还真就是神将我带走。那塞勒尼尔……”
“同事之女,如何不救?”
“可你们身为神时,又为何……?”
“想问吾为何不救?于吾等而言,君之存在乃是首位。雅尼菈尔是忍着失女之苦,乞求吾和阿加尔必须将君召唤过来。她说,有君在,一定能处理好各种族间的矛盾。吾,信她。她是,吾之挚友。”
我有些呆住,不知是因何如此。听着熟悉的名字,却又想不起来是何人,疑问又增加了。一会儿后,且问道:“雅尼菈尔……如何……晓得我的。”
“现在,吾不能说,此需君自行寻觅答案。吾只能说,君与她之间是一段孽缘。”
“……”
“接下来,吾会教授君有关政治、经济的事情。至于道法,之后,吾只会教授必要的,其余,需君自行领悟。”
“嗯。”
之后,“神”又说了一大堆话,我且去见了安置好的三人。
天渐晚,将是用晚膳之时,我亦该动身行至公主的书阁内。只见小桌上已摆满了冷菜和一些糕点(毕竟,国丧期间,禁食热食),公主早已坐于一旁等候。我向公主作了一长长的揖,且道:“恕臣迟来,让殿下久等了!”“无妨,已谅!”公主转头向阁内所有侍女招手,“尔等告退。”我坐于公主对面,或是幻觉,公主的两颊微微泛起了红晕。我俩开始用膳,同时,又一边商量登基之事以及我的封王之事和成亲之事。“殿下此般,臣领情了。不过,二皇子可能不会善罢甘休的。”“故,勇者之言乃其中关键也。”“臣吗?”“卿有所不知,勇者既为皇帝所唤之人而困于掌中,而勇者之言素为重中之重,且其可等同王爵,此乃大华之传统也。”“不过,仍需警惕之。”我有些惊异,华帝国竟对被召唤人这么好,听闻其他国家的“勇者”下场可没这么好。但,仍需担心某个贪婪的皇子是否会狗急跳墙。
“希林,吾……希望卿能于你我二人独处时,称呼……吾名字。”公主如此言道。我晓得,公主对我已经是有了真感情,我亦不好拒绝:“臣……不,我晓得了,元希。”语罢,我俩相视一笑。用膳过后,我便回了自己的书房,且召集那三人。“自即日起,诸君便为在下之幕僚。今后,共勉励吧。虽说,这只是把你们留下的借口。”
“可……我没什么才能。”维尼娅言道。
“无妨,可以培养嘛。再者,你很有做使者的天赋,不是吗?”我如此安慰她。维尼娅的姿色,确实可以作为使者。雄性中,有好一些是大半用下半身思考的,并且,她对雌性似乎亦有吸引力,这可难得一见!只需教她一些交际方法,基本便可上阵了。“而塞勒尼尔……”
“叫我塞莉吧,我的母亲是这样叫我的”
“好,塞莉。呵——,在下……需要你去收集有关‘神陨’的信息,能……做得到吗?”
“嗯……,做得到!”此声甚是坚定,塞莉应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这位……”
“乌诺夫·济思·诺万科洛弗,我亲爱的主人。”
“……,随便你吧。乌诺夫,我需要你清除导致‘神陨’的所有直接对象以及绑架塞莉的所有对象,懂吗?”语罢,在场的诸位皆震惊了。
“您,还是触碰了……”
“我需要保证塞莉与我的安全,所以,不管你愿意与否,这禁锢力量的颈环我还是会解除。我,需要……‘恶魔’的力量。”乌诺夫沉默了。这,于我这样的人而言,确实不大合适。但,我有权利守护我欲守护之人与事物,以及……某种理念,况且,我……害怕失去!随后,我解除了乌诺夫的颈环。
之后,不过五日,便有了与“神陨”相关的消息,同时,还清除了一些“蛆虫”。但,意外发生了。塞莉因神祠的侍奉人员的亵渎而暴走了,我怎么亦想不到神祠已经肮脏到,连他们所侍奉的神明亦敢亵渎!我立马派人控制了几个相关人员,让维尼娅与乌诺夫抓住了几个罪魁祸首,同时派人告知公主增派支援及控制局面。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概是情绪崩溃,导致了自身神性的崩塌,从而暴走。”
“有何解决办法?”
“吾……不知,吾从未遇过!”
“呵——,拼一把吧。好歹,哼哼哼,我也是有一丝‘神性’的。”我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亦许,今日便是我的死期了。但,塞莉,我需要你冷静下来!何必因为那些“蛆虫”而动怒!你是神之女,你是月!你的慈爱最终还是会被人民接受的!“塞莉,冷静下来——!”后来,似乎是体力用尽,我倒下了,昏迷了三天。我记得塞莉她冷静下来了,这……不就好了吗?梦里,一片混沌,我不知何处是正确的方向,亦不知自己究竟是于移动中,还是原地踏步,自己似乎还是浮空着的。此时,一点金光现于我面前,纯净,又带着些许污秽。它亮得让人有些发慌,似乎这一点便是整个深渊。我注视着它,它或许亦注视着我。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无人呼唤了,确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似乎还带着一丝愧疚。光,它愈发地明亮了。
我睁开眼,旁是正低声哭泣的塞莉,公主亦坐于我床边。我伸手去抚摸塞莉的头,塞莉是感觉到了,便抓住我的手置于胸前,且连声道着“对不起”。我温柔地安慰她,且尝试着起身,用另一只手拭去她的眼泪。“洎当日,她已泪河三日也。”公主开口道,“卿,今何如?”“尚好。发生了……什么?之后呢?”“罪人……皆罚,余下乃于狱中听候取审。依维尼娅与乌诺夫二人所言,情况大致如此……”
当时的我,于神祠前的广场,见到了暴走的塞莉。下了命令后,立刻展开结界以防止波及无辜平民。随后,于其他道法的加持下,我用“囿神之索”暂时将塞莉禁锢住,并尝试让塞莉冷静下来(语言虽是激烈,但似乎管用)。但,不知是哪只“蛆”,又激起了塞莉的怒火,冲破了禁锢。我亦是怒火中烧,随手投掷了一枚火弹,似乎那“蛆”当时便被烧死了。我虽体力充沛,但亦招架不住猛烈的攻击。而后,不知为何,我的力量似乎提升了些许,甚至展现出了更为浓厚的“神性”。此间,我似乎还用了类似于“法相天地”的道法,将塞莉困于掌中。最后,还是因为我情绪的流露以及一些言语,让塞莉彻底冷静了下来。当然,亦是此时,我恢复了原样,而后倒了下来。期间,公主率领亲兵围困住了神祠的私兵与其他相关人员,并驱离了广场上所有无关人员。
“乌诺夫呢?”
“询之狱内也。其自荐有善方者,可速知之实,吾已遣之矣。”
“臣想看看……这审讯结果如何。”
“善。”
幽暗,却又灯火长明;素日里,有哀嚎常常传出,凄厉。此处且相较于其他衙门地牢,于关押着的罪犯而言,已是“人间天堂”;无冤魂长鸣,无残忍酷刑。只是,总有罪恶欲以哀鸣掩盖,令人彻夜难眠。乌诺夫似是颇有享受之意,该说是他原本的人性到底是被丢弃,抑或是被“罪恶”掩埋。诚言,我似与他感同身受。“不过,我很想知道,我肮脏的朋友,你们是如何从神明的信徒,堕落成只有傲慢与偏见的秽物?”乌诺夫贴近坐于刑椅上的犯人的耳畔,轻声询问道,这语气同他身份,便是恶魔的低语了吧。“我……我……,崇尚权力有什么错?你们……你们……,你们这些非人之物,舍弃……舍弃人的身份的东西,不配与我们分享世界,你们……你们就应该低三下四地向我们乞求自由。神,就应该是人的神,你们不配拥有信仰,你们都是异端!我要权力,我要权力,我要把你们都清除的权力!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我要权力……哈哈哈哈……”
乌诺夫面对已疯的犯人,眼里只剩下怜悯。“权力如深渊,你愈窥探,它愈吸引,直至将你完全吞没,无法自拔。可人总会为了一些荒唐的理由,而不顾一切地跳进去。可悲啊!可悲!”乌诺夫顿了一会儿,自语道:“我亲爱的主人哟,您……是否也会为了一些荒唐的理由,而跳进去呢?”乌诺夫的话,我是听见了。我和公主于拐角处静静地听着,心情不可言喻。深渊,亦许哪一天,我便会如乌诺夫所言,为了某个荒唐的理由而跳了进去。“何如?”公主走了出来,向乌诺夫问道。乌诺夫作了个揖,答道:“禀告殿下,拷问……不,审讯得差不多了。”“本宫……嗯……乃首次将审讯交予恶魔,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公主如是言道。
“谢过殿下,事情大致是这样,神祠高层向往东方教会的权力已久,想要将他们所以为的‘神权’凌驾于帝国之上。于是,先派人与二皇子沟通,但是因为二皇子对神祠嗤之以鼻而沟通失败;后与太子沟通,太子以继位后让‘神权’比肩皇权作了交易。神祠以削弱崇尚各种族平等的神明的信仰,并且通过绑架‘神之女’以瓦解神与人之间的信任。之后,他们妄图激怒被解救的‘神之女’,以彻底摧毁神与人之间的信任,同时制衡皇权。”
“呵——,竟是如此!”公主感叹道。我于她的脸上见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愁,我想,公主已是对神祠失望了。虽说,公主已下令,将整个菀州的神祠私兵和相关人员已被控制住,却不知其他地方的动作如何。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性格软弱的太子作出了此等举动,说明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已无法继位了。说不定,他已经伊始有了更大的动作。
而于此时,却又发生了意外。士兵来报,英王挟持太子(但此事,我一直不解,太子是如何于自家地盘上被英王挟持成功的),欲于近日于新京称帝。这是我们所有人皆未曾想的。不过,好在英王为控制住朝廷,顺便亦将神祠控制住了,公主方能顺利处置神祠相关人员,以及解散神祠私兵。之后,我、公主、塞莉、乌诺夫和维尼娅准备动身前往新京,阻止英王称帝。同时,公主下令,放权予菀州州司楼觉和云蒙城府尹严祈安以管理菀州。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未听见过“神”之声;不知我昏迷之后,“神”又如何了。
翌日,我用改良过的群体传送的道法将我等一行人传送至新京城外,并将公主五分之三的亲兵传送至新京城外,以保证一旦发生冲突可立马控制住新京的城防驻兵,以及二皇子所带来的私兵和为解救太子的军队。同时,派人联系早已支持公主的御林军首领敬之涛以保障公主安全,且必要时,派兵一举拿下两位皇子及反对公主的大臣。英王称帝当日,公主携侍从赴邀参加继位登基典仪。为确保公主安全,我同塞莉于殿前等候,必要时,直接冲上殿去协助公主登基;同时,让维尼娅以她特殊的能力,待命清除宫中英王及太子所有亲兵,而让乌诺夫带兵(他手里的兵是我花费几日自公主亲兵中及其他地方所收拢过来的,而且已正式向我效忠。)警惕外围。
典仪上,诸众臣皆在;太子身后应是英王亲兵,残疾的宣王亦在场,公主及其侍从于一旁赏礼。此时,英王阵营的大臣御令台侍书(仅次于执掌御令台的侍令的官职)槲其英宣告拟作圣旨:“奉天承运,上神敕曰:‘日月晦涩,天地感伤。先帝崩殂于卫国之战,实为国之不幸也。而帝无言遗民,本依常理,东宫继位也。然东宫无能,不适帝位,而以其余皇子之贤乎择其之尚也。宣王残疾,静安公主毋欲,而英王贤明怀德,此众人之所见闻也。故特立英王姬元皓代东宫继位,以效天地也。’钦此。”圣旨念罢,底下议论纷纷。眼看英王要接过拟作圣旨,公主欲站出阻止,拟作圣旨便烧了起来,众臣与英王有些疑惑且惊慌,但公主却十分淡定,且自侍从手中坦然接过遗诏。
是的,我等不住了。我无法于这重要时刻忍住,于是戴上“勇者之证”,拉着塞莉直冲殿内,拿过公主手中遗诏,推开槲其英,打开遗诏并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巍巍大国,危危社稷,天地感泪,万物可泣。朕自知力之微薄而伤痕累累,特于宛城召军中术士以唤异世之勇者。成功与否,已决后继之人,太子软弱,英王嗜武,此二者皆无能继朕之所愿;宣王适之而失明残肢,朕且失所望也。然静安公主乃朕自幼教养,虽失母而无附,而其贤明怀德,众生平心也。特废黜太子,夺英王之权,以立静安公主姬元希为朕之继位者也。若勇者之至已成然,而封勇者谌希林为明王且婚与新帝,赐以君剑而定国也。举头三尺神明,复大华荣光也。’钦此。”语罢,在场的诸多大臣及三位皇子皆震惊,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尔等未示遗诏于天下,且尔莫非公主客卿乎?伪矣,伪矣!”
英王用手指着我和公主大喊,几近崩溃。“我等还有‘神之女’该阿亚·塞勒尼尔作为见证者,而且‘公主手上有遗诏’这事儿本就是我传出去的,英王殿下。”我将塞莉拉至身旁,视线自英王处扫至太子处。太子应是心虚,眼神有些躲闪。“徐协,徐协!将此等逆贼拿下!”英王大喊,欲将其亲兵唤出。且不知我于入殿前,便已命维尼娅将宫内英王的就连太子的尽数诛杀,并通过“讯息传递”通知敬之涛和乌诺夫加强城内的监视,且通知城外驻军防备城外兵事。之后,御令台的侍令组织人员当场鉴定了遗诏的真伪;而后,宣告两位皇子的彻底失败。
几日后,姬元希正式登基,年号“静安”,随后,册封我为明王(摄政王),约定成婚之日,居新京宫中明王府。且赐予维尼娅枢密台右执使,特封乌诺夫为明王左副使,免楼觉菀州州牧之职而封为明王右副使,免严祈安云蒙城府尹而代替太子任职新京府尹,后又任免、赏罚了一些官员。而宣王因举报有功,而被重赏。同时,剥夺了两位皇子的所有权力及官职,软禁太子,英王因有谋反之意而被打入地牢,终身监禁。之后,女帝下令清洗国内所有神祠私兵势力,重整神祠内部;并册封塞勒尼尔为神祠大主司,且正式享有称号“神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