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微信中,有这么一个账号,顶着诗句中的某几个字,静静的存在,不来消息,不去消息。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值深秋,午后在办公室闲暇晒暖,望着窗外萧索干燥的天。枝枯叶散的树,以及突然闪入眼帘的一袭白衣...
她低着头,走路不算慢,双手插兜,白色大衣的兜,大衣遮着黑色的裤子,裤腿轻盈的垂在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上,优雅非常。
她抬起头,绝看不到窗内的我,白皙的面庞,小小的嘴,嘴角抿住了一缕调皮的长发,右手从兜里拿出来,把那缕调皮连带一侧的头发拢到耳后,不足三米的距离,我看到了她细长的手指,以及柔软的耳垂。
这是第一次见到,称不上相遇。
办公室总是能把过多的信息聚合在一起,然后再稍作加工,略有出入的发散出去。不消片刻,我就已经打探出了她的消息,不是客户,不算来访,同事,一位精于日语的同事,外贸部门新招来备战日本市场的同事。
可惜,日本市场似乎一直没有开拓,至今。
第一次相遇,我被调整到新厂区,入冬,新建好的办公室小楼湿气未干,坐着不动不出三分钟就可寒湿入骨,我正抱着暖宝宝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又一次,透过窗,白影入帘,她的身影,我的眼帘。
奶白色束袖短羽绒服,浅蓝泛白牛仔裤,白色高跟鞋,我猜是双短靴,小巧的那种。
她看到我,一步步的靠近我所在的办公室,看着门内的我笑,暖宝宝像是炸了,热浪竟暖到了心里。我看着她的脸,明眸细眉,鼻梁倔强的挺着,双颊微起,带动嘴角上扬,没胸。
她来这边楼里取东西,却不知具体是哪一间该去的办公室,她笑着问我,我略紧张的答她,带她过去,她道了声谢,我点了点头,她进办公室的刹那,我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腰细腿长。
她走之前,来我办公室聊了一会儿,我把暖宝让给她,她和我一起模仿着踢踏舞,走时,笑盈盈的,回去路上的背影,好像比来时多了一份活泼,我抱着双重温暖的暖宝宝,好像也跟着活泼了。
又是个春天,她出差了,土耳其,回来时我分到了一份礼物,叫做“BLUE EYES”的饰品,我带回家,没有挂在钥匙上,现在,它还在我的珍品盒里静静的待着,只不过比我上次拿出来看它时,断开了贯穿的绳子。
后来,熟络了,就有情了。
某天,一早给她送去早餐,职工宿舍,以为是舍友敲门的她只穿了内衣就打开了房门,然后惊得像一只炸毛了的兔子窜回了卧室,虽然没有可以炸起来的兔子毛,但白皙的皮肤就真的宛如一只兔子。我呆在门口,一秒,试着推门,没锁,进屋后推卧室门,还没锁...
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句玩笑后,放下早餐,未免避嫌,我先行一步去了公司。那之后,我才知道白色衣服对她的重要性,深色的衣服只会显得她白的过分,也明确了之前的判断,胸真的很小...
再后来,我陪她逛她还没逛过的街道,她陪我去朋友的饭馆捧场,甚至在网吧站在我的身后看我和朋友们的战斗,天色黑了的时候,我们慢慢走着,送她回宿舍,牵着手。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丽。
但无论多么的美丽,在某一天都会戛然而止,止前有过争辩,有过泪花,有过失落,有过感伤,有电话里她呜咽的声音,有夜幕下我仰望她宿舍灯光的目光,更多的是无奈,方方面面的无可奈何。
我换了工作,她来见过我,一次。
她回了家乡,我去找过她,一次。
那一次,她依旧白衣胜雪,我们坐在员工通道的楼梯上,试着多说一会儿话。
那一次,她不再白衣胜雪,又是个初秋,红色的风衣深色的牛仔,黑色的高跟鞋,带卷的长发扫过我的脸,微凉的手在我的口袋里取暖。当她不再靠着我的肩膀,一个拥抱之后,跟我说了再见。
至此,再也没有见,期间我们各自婚配、生子,不来信息,不去消息。
我想,现在的她,应该不会再胃疼了。
那一天,没有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