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6个人,整天吵吵嚷嚷,热闹得不得了,好像我们天生就在一起。
十几岁的时候,大妹妹出去打工,家里就剩下5个人。思念总在心头,像一个花蜘蛛吐着白丝。
20来岁的时候,小妹妹毕业,南漂之后又北漂,家里只剩下4个人。小时候曾经想了很多次4个人的清静生活,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内心却有很多失落。
年纪再大一点,弟弟又出去了,就只剩下我和父母在家。我成了他们手心里的大宝贝。可是我一点也不欣喜,我宁可像他们一样飞出鸟笼,在天地间自由翱翔。
后来,母亲去武汉了,家里就剩下我和父亲。那种安静,带着小小的寂寞和遗憾,在父亲的宠爱里静悄悄地开花。我不知道开出来的是什么花,我就把各种各样的花种在院子里,形成一个百花园。
再后来,我去北京了,父亲去武汉了,老弟一个人把个家当成随心所欲的旅馆,母亲每次放假回来都要清理很久很久。那两年,“家”是蛛丝和尘埃的混合体,也是最后的避风港。
我以为我一个人没有独处的机会,永远要跟着某个人或某些人一起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一个人生活呢?
在极静极静的日月里把自己静成一个禅者,或者像雪洞里的修行者一样迎接各种各样的无常,亦或者像一个孤魂野鬼在人世间默默消失……
我一直策划的“静”,或者说一直想要养胖的“静”,如立体环绕的梦一样把我蛊惑。不是说非要一个人自成一统,而是想一个人在独立的环境里拥有大大的静气。
作家亦舒说:“做人凡事要静。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静静努力,静静收获,切忌喧哗。”
我静静地听虫子说话,静静地与自己对话,静静地将万物打碎又还原,静静地把一副又一副大药熬了又熬,甚至静静地在心里发出了无数种警报。
但,我还是无法安定下来。尘世一小再小,心一大再大,智慧却不脱壳,总是有东西横梗在喉,若不是为了终究解脱,谁又愿意让自己一次又一次抽筋扒皮。
连疼痛都在开花,是自审过后的霜花,又是自虐过的冰花。这些可是大寒啊!
但我不怕,也许寒极会生热呢。命运不把自己押入谷底,就主动地往下跳,看一看那里的“静态”会有什么动态。
我感觉有很多种“恶因”,在“静”的假象里不断地穿梭。要不然,心怎么会波涛汹涌。
“当某个恶果已经显现出来了,那么恶因的力量也就释放掉了。这时,就不应该再把精力执著在上面,而应该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面对未来。”《觉悟》中这样说。
所以,我劈开了“静”的横截面,学着用心去静水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