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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老奶奶九十五岁了

九十五岁的老奶奶望着窗外

望着窗外月光里的场院

月光里的场院堆满收获

春天的场院变成菜畦

秋天的菜畦变成场院

十五岁的新媳妇

变成了九十五的婆婆

她腰间一串磨得锃亮的钥匙

开启了一个四世同堂八十年的柴米油盐

她九十岁以后就经常透过窗户

看儿子在她的视界里干活

她唤儿子的乳名

在她眼中

她七十岁的儿子永远十七

她煮了红薯

等待她的儿子回来吃饭

猫回来了

她也似乎听见儿子熟稔的脚步

她儿子已经死去两个多月了

她的家里人说

她老糊涂了

《岩石一样的老人》

大年二十九

上午

看望一位93岁的亲戚

岩石砌成的院墙

是他年轻的杰作

镜面一样平整

像他的为人

窗前的一棵杏树

是他老伴他俩栽下

他老伴已经去世二十多年

孤零的老杏树在窗前

年年岁岁

开花结果

他的土炕温热

他躺着坐起来

手撑着褥子

他说

过了今天就94了

94岁还能自理的老人

年轻的时候就

心明如镜

岩石一样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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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