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理论的初创 —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社会发展阶段的天才预测及其方法论原则
一、从资本主义社会转变为共产主义社会必将经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无论是对旧社会的全面改造,还是对新社会的全面建设都要经历一个长期复杂的过程。
首先,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就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早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就已经认识到,消灭私有制’实际上将经历一个极其艰难而漫长的过程”(马克思甩格听全集,第42卷,第140、131页。)
其次,共产主义社会的建立需要坚实的物质前提。这个坚实的物质前提就是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并且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社会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高度发展是实现共产主义“绝对必须的实际前提”。因为只有生产力的高度发展,现存关系才“能成为一种不堪忍受的力量,只有生产力的普遍发展,人们之间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才能“把现存的条件变成联合的条件”①(马克思思格斯全集。第3卷,第79页),只有普遍交往的建立,各国无产阶级才能认识到他们共同的生存环境,认识到他们同时处于不堪忍受的社会关系之中,从而超越民族界限,在世界范围内联合起来。相反,如果没有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共产主义社会“将没有任何物质基础,它将建立在纯粹的理论上面,就是说,将纯粹是一种怪想”。没有生产力的巨大进步和普遍交往的发展,“那就只会有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就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也就是说,全部陈腐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②(马克思思格斯全集,第三卷,绍39、33页)马克思把生产力的高度发展视为建设共产主义绝对必须的实际前提,视为真正铲除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全部陈腐东西的经济基础,这是一个极为深刻的见解。正因为如此,他们认为,过渡时期的一个基本任务是无产阶级利用自己的统治“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即尽最大努力发展社会生产力,以便提供建设未来新社会的物质基础,而仅就这些也需要一个过程。
再次,共产主义社会的建立,不仅要改造私有制以及与此相适应的经济关系,而且还要全面改造人类的生存环境及人的本身,造就一代共产主义新人。“无沦为了使这种共产主义意识普遍地产生还是为了达到目的本身,都必须使人们普遍地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只有在实际运动中,在革命中才有可能实现;因此革命之所以必需,不仅是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能推翻统治阶级,而且还因为推翻统治阶级的那个阶级,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成为社会的新基础。”(马恩选集,第I卷,第76一77页)。“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马恩选集,第I卷,第271一272页)。
经过巴黎公社短暂的实践,马克思更加坚信从资本主义社会向共产主义社会的过渡,必须经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这里,马克思、思格斯不仅认为从资本主义社会向共产主义社会的过渡,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而且是一系列的历史过程。这里包含着过渡时期本身也要经历一系列发展阶段的思想。
最后,与经济上的过渡相适应,政治上也有一个过渡时期,过渡时期的国家政权是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达就是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所概括的那样:“在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之间,有一个从前者变为后者的革命转变时期。冈这个时期相适应的也有一个政治上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国家只能是天产阶级的革命专政。”(马恩选集,第3卷,第21页)列宁对马克思的这段论述曾经给予高度评价。
注意:从资本主义社会到共产主义社会必经的这一革命转变时期,与封建社会代替奴隶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代替封建社会历经历的过渡时期不同,那种代替是一种私有制代替另一种私有制,一个剥削阶级代替另一个剥削阶级,新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已经在旧社会的胎胞里孕育成熟。社会主义革命则不同,它的目的是耍根本改造现存社会,根本摧毁旧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以及与此相适应的旧的传统观念.而且还要创建一个崭新的社会; 第二,马克思明确指出了过渡时期的国家政权形式,论证了无产阶级专政与过渡时期的必然联系。
二、科学的过渡时期理论的启示
1.从资本主义社会到共产主义社会的过渡时期不是一个短暂的过渡阶段,而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过程。他不仅从历史的角度论述了从资本主义社会向共产主义社会的过渡同以往其他社会形态的过渡时期有着质的区别,而且还从现实的角度论证了改造私有制以及由此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社会关系和改造与此相适应的观念的长期性和艰巨性。尤其是他指出新社会需要一代新人,要把现存社会的庸人改造成为共产主义新人,是极其困难、艰巨的任务,需要一系列漫长的历史过程。
我们对过渡时期的认识曾有过一个简单化、片面化和理想化的错误。
1)所谓简单化,就是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我们把对旧社会的改造和新社会的建立看得过于简单。认为似乎推翻了反动阶级的统治,建立了无产阶级政权,并且依靠无产阶级的政权变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有制为社会主义公有制,在短期内就可以结束过渡时期而过渡到共产主义新社会。有的国家甚至认为,从旧社会到共产主义新社会不必经历一个过渡时期,就可以凭借无产阶级政权,通过强制手段直接跨越到共产主义新社会。相当一些国家的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把生产资科收归国有或集体所有,就认为完成了过渡时期的任务,宣布过渡时期已经结束。过去我们不仅把私有制的改造看得过于简单,而且把与私有制相关的社会关系及其由此产生的传统观念的改造,尤其是对人的改造看得过于简单。认为随着把生产资料的私有制转变为公有制,与私有制相适应的社会关系相传统观念就会自动消失;工人阶级从无产者变为生产资料的主人之后,在短期内就会转变为全新的工人阶级充满小生产意识和传统观念的农民在参加合作社之后,就会在短期内抛弃传统的思维方式秘观念,转变为全新的农民阶级或全新的社会主义劳动考。甚至曾出现过“人民公社是桥梁、共产主义是天堂”的空想,导致了一系列重大失误。诚然,急于向社会主义社会过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究其思想根源,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长期性和复杂性认识不足,把改造旧社会和建设新社会想象的过于简单、过于容易。
2)所谓片面化,主要表现在对过渡时期主要任务的理解上。诚然,把对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视为过渡时期的主要任务,无疑是重要的。但是,改造私有制只是过渡时期中的主要任务之一,并不是唯一的主要任务。而过渡时期的其他主要任务,不仅包括从根本上改造旧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以及由此产生的——系列传统落后的意识形态,更重要地是要尽快发展社会生产力,为建立社会主义新社会奠定物质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