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终于落山了,我今天在大山中转悠了一天,基本上没有休息,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幕,我知道黑夜即将要在这里上演一场奇妙的晚会,但是我对这场晚会没有丝毫的兴趣,虽然我也是大山的子孙,但是此刻我只想离开这里,尽快地回到住的地方。所幸地图上只有最后一个点了,找到这个点我就准备回住宿的地方了。但是这个地方我早上就开始在留意它,但是它一直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从地图上的标识来看,这里应该是一户人家,于是我向附近近的人家问了一下。确认了往这个方向确是有一家人,但是不确定是否还有人居住。为了完成任务,我决定还是亲自走一趟。
我出发前还特意准备了一根自制的拐杖,以防中途出现的危险。在地图上看着很短的一段距离,但是我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当地的人确实没有骗我,这里的确是有一家人。一座独栋的二层楼房,墙的外围镶满了整齐的白瓷砖,正中间还有一幅巨型的迎客松图画,屋顶山盖着红色的琉璃瓦,院子前面有两棵柚子树,挂着拳头大小的青皮柚,散发出阵阵的幽香,可以看出来这家的家底是很殷实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高大的丛林将这座精致的屋子紧紧地包裹在它的怀抱里。正堂的门上了一把锁,侧面的应该是厨房,朽烂的木门歪斜着,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有没有人,因为门前的铁丝上挂着两件洗的发白的蓝布衫衣服。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这门推倒了。这时候发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正一瘸一拐地朝我走来。她奇怪地看着我,嘴里喊着什么,但是我没有听清楚。
后来我走近了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告诉她我的身份,但是她一直在摇头。后来,我恍然大悟,她可能听不到我说的话,于是我将嘴尽量凑近她的的耳朵旁边。这下子她有反应了,但是她说她听不懂我说的什么,她可能长期处于一个人的状态,基本上没怎么交流,久而久之,造成了语言障碍。于是我尝试用四川话和她交流,虽然有点困难,但是至少我们互相认识了。
我们简单的交流了一下,我对她的情况有了一点了解,她是一个人在这住,他的孩子们都出去打工去了,女儿嫁到了外地,基本上不会回来了。儿子也是一年回来一次,在外面买了房子。本来说接她去城里的,但是由于年纪大了,去城里不习惯,所以她又回来了。正说着的时候,一只麻栎色的猫从屋里跑了出来,这位老人赶紧给它唤过来。她向我招手,示意我往屋里走,我以为她要留我呢,所以准备转身离开了。但是她很坚决,我从她深陷的眼眶里看到了她那无助的眼神,我有点动摇了,我跟着她进门了,我想能够和她多呆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吧。
于是我推开门往里面走,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一口黑黝黝的寿材摆在堂屋的正中间,她看到我紧张的表情,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害怕。她赶忙过来拉我的手,似乎是在叫我不要害怕。她说每天她和她的猫以及这口棺材为伴。她老伴儿已经去世五六年了,当时棺材是两个老人的是一起做的,这口是她的,她就希望能够早日进入到这里面,能够和老伴儿在一起,不会再这样一个人了,她希望这一天能够早点到来。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已经渐渐湿润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从镇上买的面包拿了两个给她,然后告诉她叫她注意身体,过不了多久你的孩子们就会来看她了。
黑色的网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眼看就要将我们都淹没了。我走了,我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越走越快,两边的茶树散发出清新的茶香,但是我没有心情留下来欣赏,因为我知道前面的路还很漫长,我不能就这样就停下了,我还应该继续往前走,于是我的脚步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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