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西安的第三个冬天。
十二月并未大雪弥漫,我等的有点久。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窗外寒风呼呼的深夜,我回过头去看这一年,生活的,学习的,别人的,自己的,过去的,未来的。
很多无奈,很多勇敢,很多未知。
又留下了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又遇到了未曾想遇到的人,每一年都一样,平淡无奇,又险象环生,到最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以为你出门会撞见王子,下笔遇见文曲星,一觉睡醒金钱洒满整个房间,可现实残酷,接下来的仍会是坚硬和沉闷的一年。
然后在这一年又一年中,
一睁眼,
哇!二十岁了。
“我二十岁了,有点像开玩笑似的。”多年前第一次读《挪威的森林》时,一句直接就被忽略掉的话。
那时候我十几岁,觉得二十岁跟闹着玩一样,永远不会到来。然而到今天,我真正二十岁的时候,又记起这句话来。于是东翻西找的找到那本书,翻到这一页,看直子说:“我,一点也没做二十岁的准备,挺纳闷儿的,就像谁从背后硬推给我的一样”
我啊,也没有做好二十岁的准备。
就像在台下没有排练好也要硬着头皮上台表演一样,
二十岁不给我慢慢长大的机会。
我会很快的走进成人世界,
我会很快的对这个世界逐渐失去兴趣,
我会很快的觉得人生真的不过如此,平庸至极。
一个友人曾在二十八岁的无眠夜写下这么一段话:
当我确信我对事物的看法不再非黑即白,我接受自己将泯然众人的命运,我不再敏感于挠人心肠的情绪和五彩斑斓的意象,我对探索这乏味的人生感到平静,我不再试图与众不同,走在路上,我的心里再也没有扬起轻歌,我觉得脚步沉重,却并不忧郁,我收起笔和纸绝望的告别了我曾经以为会热爱终身的事业,我或许曾拥有过神赋的才华,但它时隐时现,常让我摸不到脉络,我不再试图俗世对我的侵略,我靠近它,我任自己凭借感受生活,所有的这些时刻,都提醒我,我漫长的青春,永远的终结了。
如果这一天谁也逃脱不了
我真希望它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又或者你只管走下去就好了。
Still walking
是我能想到的对你最好的祝福。
后半句,是我从王小波那里偷来的:狠狠心,走上前去,接受人世间的摧残。
好啦,欢迎来到二十岁的世界,
也许有时它会糟糕的要命。
可阳光会有的,诗会有的,未来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