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杨过与小龙女一同去了渡口。
白天的码头虽没有晚上热闹,却也是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杨过买了个包子,向摊主打听道:“这位兄弟,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绿衣小姑娘和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经过这里?”
“有啊,他们每天晚上都在这里赌钱,这周围的人都知道了。”
“哦?”
摊主道:“说来也奇怪,那姑娘和人赌博,却也不赌钱,输了的人却要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她找那位赫赫有名的神雕大侠。”
小龙女道:“这神雕大侠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人的踪迹岂不比登天还难?”
“是啊,可那姑娘非说神雕大侠肯定在长安城内,终南山下,要那些赌徒们帮她寻找。”
“谢谢,那我们便告辞了。”
杨过说罢,对小龙女低声说:“那我们先在这附近随便转转,到了晚上他们自会出现。”
小龙女思忖,郭襄或许是知道他们回古墓必经此处,便在终南山下守株待兔。只是不知道这郭襄找到了过儿会做何打算。小时候自己虽曾抱过郭襄一个月之余,可毕竟郭襄落入李莫愁手里是因她而起,如若不是自己想拿郭襄去换取过儿的解药,她也不必刚出生就与母亲分离,还一路颠簸,险些丧了性命。
可转念又一想,过儿的左臂便是他们郭家人砍断的,郭襄虽曾遭危险,却也平平安安四肢健全的长大了,要说可怜人,除过儿以外谁又明白一只手臂的痛苦。
杨过带小龙女在这街上走了走,小龙女喜爱清净,这热闹之地是极少来到,别说是逛街了,就连出来看看也很少。十六年前适逢兵荒马乱,两人聚少离多,就算是在一起时,也没什么心情出来逛街。如今蒙古退兵,朝廷虽腐败,却也出现了短暂的繁荣。
小龙女并非不喜欢热闹,只是她天性纯良,如同一张白纸一样不会与人打交道,不像过儿,八面玲珑,交得天下武林豪杰。
到了晚上,杨过夫妇回到码头,看到郭襄果然在船里堵骰子。只不过金轮法王好像不在。
“来来来,有谁还要赌的!”
“姑娘啊,你已经把码头所有的赌徒都赢过了,没人愿意和你玩啦。”
郭襄皱眉,“那是你们技不如人,就要多加练习嘛。”
“我陪你赌一把,如何?”
只见面前的人虽戴着面具,却掩不住身手举止之间的气度,郭襄大喊一声:“啊!大哥哥!是你!”
“没错,小妹子,陪大哥哥堵上一把?”
郭襄不好意思的挠头道:“襄儿哪敢和大哥哥堵……”
“我若输了,答应你一个条件。你若输了,就听我话,乖乖回到郭伯伯身边去。”
郭襄思忖,这桩买卖不亏,万一自己赢了,就可以一直跟在大哥哥身边了,说不定哪天就和杨大嫂一样的待遇了,也算是自己的一丝希望。万一自己输了,便耍借口,死皮赖脸跟在大哥哥身边,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好!”
说罢,郭襄向旁边的人使了使颜色,旁边人会意,拿上来一副骰子。
“我们就掷骰,谁大谁赢如何?”
“好。”
郭襄先掷,掷出了一个3点,一个1点和一个5点。
杨过拿过骰子,稍稍运了一丝功力,待开结果后,却是清一色的1点。
杨过虽觉奇怪,却也没说什么,愿赌服输,道:“是我输了。”
“那我提条件咯?我的条件就是——一直跟着大哥哥!”
杨过旁边的白衣蒙面女子并未说话,郭襄沉浸在喜悦中没发现女子的动作。只见她轻轻拿起骰子研究了一番,道:“这骰子是梅网蜡所制,不能用内力掷,否则会融化。想必融掉后里面还有一层,过儿你看,这骰子六面全是一点。”
旁边的赌徒也都炸开了锅,只见有人小声道:“这姑娘会使诈,说不定我们以前输了也都被她动过手脚呢。”
“你你你!”
郭襄谎言被戳穿,一时之间情急,指着小龙女。杨过见状,不着痕迹地拨开郭襄的手,道:“你使诈,方才的话便算不得数,快点回家,你爹娘想必都很担心你。”
“我不管!你事先又没说过不许使诈,是你自己用内力,怪不得我。你得说话算话,让我跟着你。”
杨过摇摇头,低声道:“我要和龙儿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你还是听话,回你爹娘那去,别再跟着那个金轮国师了。”
“我不管!”
郭襄毕竟是郭家二小姐,从小虽然算不得被宠大的,但也是娇生惯养,平日里小姐脾气发不得,见着了杨过,这无处诉说的委屈也一股脑儿涌了上来,竟掉了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