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播通我的电话时是凌晨4点,她说她正站在阳台上,看见未眠的月亮MM眉眼弯弯地朝着她傻笑,一棵不寐的老树孤傲地迎着夜风,还有醒着的星子深情地与她对视,欲语还休。忽然就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哭了,哭得特惨的那种。
去年的春天,水月离婚了,那个她爱了11年的人,毫无眷恋地弃她而去。据说,那个男人出轨了,还冠冕堂皇地说,跟水月菇凉的相处令他太累了,两个人总是大吵小吵的,他觉得实在没有力气再跟水月走下去了,所以,就把这段感情放手,也不算是抛弃。真是妈蛋,这说的算是人话么?你特么把这段感情处理干净,再去睡别的女人,也算是一人货。可是,他并没有和水月沟通,也没有给水月任何交待,直接搬到另外的女人家去住了。那个时候,我特别想送一万匹羊驼给这么个没有责任感还要装逼格的男淫。
离婚后的这一年,水月过得相当艰难,11年的光阴累积起来的,不仅仅是爱情和融入到骨血里的亲情,还有习惯、依赖。这段情变让水月瞬间消瘦、苍老,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把这一辈子甚至下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然而,无论痛苦有多痛,时间的轮子依然在不停地转着,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照过。
就在春节前夕,我还和水月一起喝咖啡,在咖啡和灯光的氲氤里,我看她多了几分清瘦,但是少了一些愁容,她漫不经心地跟我讲着她的近况。
去年秋天,在一次大型文化活动上,水月认识了一位新朋友,是从事中西方文化交流工作的。那天的活动现场,他们谈话很投机,对许多事物的看法也有着惊人的默契。于是,互相交换了联络方式,之后单独约见了几次。一来二往之后,这位文化鲜森对水月渐生好感,频频发出示爱信号。水月说自己就像是个注意力障碍症的患者一样,完全忽略文化鲜森的存在。
“我在无数个寂寞的暗夜,非常渴望能拥有一份新的爱情,并且,现在的我,已经和原来不一样,我比原来更懂得如何去爱人,如何去珍惜对方给我的爱。可是,我仍然忘不记前夫,我还在期待改写我们的结局。我现在没有办法接受任何其他感情。” 水月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咖啡,用手托起下巴,说这话时,她那张原本略显惨白的脸,泛起了一丝红晕。
我望着面前这位智性十足的美女,一场婚变颓了她的花期,但是气息里依然隐隐透出缱绻的芬芳。反而,我更欣赏她现在的样子,是一种更深沉的美,一种遗世独立的风韵。
“除夕夜,他来我家楼下了。”水月在电话那一头淡淡地、幽幽地却又掩不住哀怨地声音,把我拉回到“中国好耳朵”的位置。稍许沉默后,她接着说:“我也没有弄得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再来找我,我其实在心里设计了一万次,如果不能跟他再续情缘,便愿与他誓死不相往来。他在父母家吃团年饭,喝醉了,开着车跑来找我,我特别激动,当时心扑扑通通,跳得厉害,像第一次和他在一起时一样。他把我带去参观他正在装修的工作室,站在临江的落地玻璃窗前,给我描绘他期待的事业前景,我跟着他的节奏变得兴奋。0点的时候,江边焰火飞腾,他抱住我,亲吻了我,我们一起度过了跨年的那一刻。”
我听得睡意全无,不敢相信这如同戏剧般的情节,就发生在真实的生活里。
“没有他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得很煎熬。虽然,我一直一直告诉自己,必须在内心放下这段情、忘掉这个人,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现在只想能够每天和他睡一张床,一起吃每一顿饭,睁开眼睛互道一声早安,如此,便足矣。”水月在电话里说着说着又痛哭不止。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像水月一样,站到阳台上,春寒料峭时节的风冷飕飕的,我不禁打个了颤。看着那高踞在黑暗苍穹里的一弯弦月,我仿佛看到水月那如梦如雾如秋水盈盈的目光,还有她眉端的微蹙、眼角的清忧和唇边的无奈。
天将微亮的萧瑟和苍茫,如同她的情绪,还有那腔浓得化不开的依恋,让我唏嘘不禁。
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自己成为一个男人的羁绊和累赘,长情的女子,更是容易深陷悲情难以自拔。然而,爱情是双方面的事,要彼此付出、彼此吸收。我从水月的婚变明白一件事,崇拜、欣赏、同情……都不是爱情。爱情本身是自私的,只有彼此占有、彼此倾慕、彼此关怀、彼此想强烈地结成一体,才是良好的爱情。所以,古人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把爱情形容得最好;而“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自我安慰的好词而已。
当一段爱情已然逝去,无论对方过后有何种不舍、后悔,只要他的选择仍然不是你,就真真不要再攒眉千度,否则,苦了自己,烦恼对方,也于感情无济于事,没有结果的纠缠,只会伤了你那颗单纯的心。如是,何不淡然地面对过去,坦然地面对现实,带着一颗平和的心,去遇见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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