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用力的告白,都是轻轻的告别

图/辰砂姑娘

01

入冬以后,天气渐渐寒冷,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躁动又安宁。

一个人倚窗听雨,看雨丝轻舞飞扬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人和事,那些好的坏的,喜的悲的。

不管曾经的那些好坏悲喜,给予了我怎样的悸动和不安,现在的我,都已坦然自若的接受命运给我的生活带来的所有安排,或者说,所有命运的安排,都是我自己带给自己的。

我也许后悔没有在一开始上大学的时候就真正懂得‘你有多努力的现在,就有多不羁的未来’这样的道理,可我确信,从来不曾后悔遇见你,我心里的那个男孩,路北。

遇见你的那个夏天,跟过去的所有夏天一样,整个空气充斥着燥热。全班56个同学,挤在一间仅仅装有六个吊顶风扇的教室里,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台做着自我介绍。

来自哪里?喜欢什么?热爱什么?擅长什么?未来想要什么?将来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当每一个人都慷慨激昂的描绘着自己的未来蓝图的时候,只有我感慨于所有人的优秀,卑微于自己的普通,长相普通,才能一般,注定不能融入到人群当中,拥有所谓的不羁未来吧?


02

轮到我做自我介绍,我故作镇定的上台,即使心里紧张的要命,也要在表面上强装淡定,我就是这样一个死活都要面子的普通女孩。

来自哪里,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将来又要成为怎样的人,天马行空的介绍完这些后,就连自己都心虚不已。

除了来自哪里说的异常有底气之外,其余的都多少掺杂着一些不真实的成分在里头。喜欢的未必真的喜欢,只是在众多可能喜欢的选项里随口说了一项。擅长的未必就真的擅长,可能仅仅是略知一二。

我这个人,死要面子也就算了,偏偏还爱显摆,心虚的介绍完自己竟还不死心,妄想着活跃整个班级的气氛。

忽然挥舞起右手跟台下的同学们互动起来,大声询问台下的同学是否有跟我来自同一个城市的人。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十秒过去。

台下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成功让我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窘境。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优秀,还是继续默默普通吧。

正当我面红耳赤打算低头下台的时候,讲台正前方位置忽然有只手缓缓伸起。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路北,后来我默默喜欢了好多年的男孩。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老乡你好,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急忙回应道:“互相指教,互相指教。”

我快速溜下讲台,连自己都对自己刚才的傻劲表示无言,好在路北在众多人面前给了我一个台阶,内心还是十分感激路北同学的慷慨解围的,整场同学见面会下来,也就对他印象还算深刻。

图/来自网络

03

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与路北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早餐永远多带一份,借口一不小心又买多了,借着给他送早餐的名义理所当然的在他身旁坐下,那种抬头就能看见他侧颜的美好,够我后来暗自欣喜好多年。

他上课永远只带课本,从不带笔,因为他嫌麻烦,而我永远帮他备着笔,以至于他习惯性的用我帮他准备的笔用了四年。

身边很多人不理解我的这种默默付出,总帮他做着很多很多明知道可能不会有回应的事。

但我却觉得,存在那么一个可以一直对他好的人,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也曾大胆揣测过,有没有可能,把这个男孩永远留在身边,一辈子。

某节历史课上,老师讲到某个古代帝王对妃子如何痴情的时候,我转身试探性的问了路北一句,你会对我这样的女孩子痴情吗?

路北随即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小声呵斥道,想什么呢?我们不是哥们吗?怎么对你痴情的起来。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路北的心思,却还是没能抑制住心里的喜欢,在四年后的毕业晚宴上,告白了那个男孩。

当时的想法是,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如果成功了,那就伸手抓住了幸福,但如果失败了,大不了做回朋友就是了。

所以在晚宴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喝了好几杯酒给自己壮胆儿,同学们见状开始起哄,我本来就不胜酒力,没几杯就醉了,路北主动要求先送我回宿舍。

在他扶着我去打车的途中,我终于还是迷迷糊糊地对着他说出了那句喜欢,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最后他就回应了我四个字:“你喝醉了”。

我原本就知道希望不大,可我还是想要为了他勇敢一回,哪怕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各自背道而驰,可我做了,那我就没有遗憾了。


04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舍友告诉我路北已经离开学校,去了先前已经找好工作的城市,离开前让舍友告诉我:“后会有期”。

我没有责怪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不等我醒来让我送送他。

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明白,每一次用力的告白,都是轻轻地告别啊。

所以在我决定开口说喜欢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要和他告别的准备,但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

收拾好行李,我也准备离校,拖着重重的行李箱,我最后又走了一遍去路北宿舍的路线,像往常一样在他宿舍门口敲门,这一次,没有人为我开门

往后,也不会再有人为我开门,拉着我让我赶紧进屋,并且在夏日为我准备电风扇,冬日为我准备小暖壶。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路北都没有再联系,我们像是空间里的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互不打扰。就像五月天在《温柔》里唱的那样:“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我以为当我遭到拒绝的时候,会沮丧,会失落,会没有希望,会活不下去。

可后来才发现,即使没有了他,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生活总归是会越来越好。

图/来自网络

05

再一次见到路北,是两年后的冬季,在校园里。

我们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遇见在学校的操场上,互相看到对方的那一刻,我们都笑了。

他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里,我说忽然想回来看看,就回来了。

他问我这两年来为什么从不联系他,我说你不也没主动联系我。

我以为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会忍不住悸动,可事实上并没有,我终于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些过往了,想想真的很好。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以前上学时候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骄傲的遗憾的。

最后我们都不得不感慨时间的流逝,转眼两年过去,我们身上多少都覆盖了一层大人模样,褪去稚嫩,变得成熟了些。

他主动提起两年前不辞而别的事,并对此表示抱歉。

我说没关系,当时你一定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告别,只是希望,面对以后的每一次告别,我们都能够再认真一些。

他笑着说好,我们伸手拉了个钩,他低语道,还是朋友吧?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有哪个时刻,我们不曾是朋友吗?

我郑重的说了句:“路北,谢谢你”。

他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充斥了我整整四年的青春,即便后来我们没能在一起,可你依旧在这些出了家门就是远方的时间里,温暖过我。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在众多的祝福里,相比较快乐,我更喜欢平安这个词,祝福你,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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