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那天中午,大女儿得了些新下来的荔枝,急着送到母亲这儿给她尝鲜,开门就撞上了。老白趿拉着拖鞋,正坐在沙发上大声说着某音上的八卦,吴阿姨在厨房做饭,隔着窗户,两人一来一往地拉话。见到突然闯入的大女儿,三个人都有点懵。
大女儿阴沉着脸,放下东西就走,连妈都没叫一声,更别提搭理老白了。
第二天,大女儿又来了,压根没提昨天的尴尬事。她只是说,大女婿要出长差,她自己工作太忙,家里需要有个老人帮着照应。吴阿姨心虚,也不敢说什么,就跟着去了女儿家。
这一招看着挺狠,也挺有效。大女婿出差三天就回来了,吴阿姨要走,两口子情真意切地挽留,拗不过,也只好继续住下来。大女儿呢,其实也不怎么忙,一下班就陪母亲,还提出跟她一起早锻炼晚散步。吴阿姨心里明白,这是看着自己呢。老白偷着来找过她一次,实在不方便,吴阿姨也恐慌,再不许他上女儿的门。
然而这种软禁式的生活,怎么能让人舒坦呢?吴阿姨想过坚决离开,回自己家去,又怕后果太严重。她已经惹恼了二女儿,要是再和大女儿闹僵,以后可怎么办?思来想去,终究是不敢。但是老白的影子常在她眼前晃,越晃,她越觉得自己孤苦伶仃,忍不住就抹起了眼泪。
吴阿姨的这副样子,女儿们是密切注意着的。二女儿看母亲和老白基本上切断了联系,也来看她了。隔了一阵子,把母亲接到了自己家。再过些天,三丫头也向母亲发出了邀请。只是她们任凭怎么努力承欢母亲膝下,也知道她对老白的心意,没有那么容易消散。那还能怎么办?不知道。
两个月过去,吴阿姨还是成天恹恹的。就在女儿们彻底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三女婿带回来一个消息:吴阿姨当年生的那个儿子,找到了!
这个惊雷一样的消息,一下子乍醒了昏昏沉沉的吴阿姨。老白晃来晃去的影子,瞬间就消失了。她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