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终究是小孩的春节

1

回家这两天,抢不到电视,占不到火炉,连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都会被莫名地骂起来。

好像在哪里都有不适,无奈我只能手捧保温杯,站在阳台上瑟瑟发抖。

还好我已经预感到了要靠着一身正气苟住整个冬天,所以当阵阵寒风扑面而来时,我的内心和头发一样,没有丝毫凌乱。

从二楼的阳台上往下望,坝子里的一群小孩大多数只穿一件衣服,蹦蹦跳跳,玩地大汗淋漓。

其中一个小孩把一个空塑料瓶放在地上,一手持着瓶身,一手拿着瓶盖;

另一个小孩用打火机点燃了一节刮炮(鞭炮的一种,也叫擦炮),眼疾手快地朝塑料瓶口丢了进去,先前的小孩也迅速拧紧瓶盖,然后往天上一扔——

围住的小孩都四散开来,空中一声闷响,塑料瓶落地。

看完这一幕,我又低头看了看保温杯中的枸杞,此时头发依旧没乱,但内心有些波动——我特么真的老了吗。

我很久没玩过烟花爆竹,现在让我再玩,我也提不起那么多兴趣了。

不止于这是一种庆祝,对小孩来说,或者对小时候的我们来说,烟花爆竹是一个五光十色和噼里啪啦的新世界。

但就现在而言,我只能把它当做一种热闹又喜悦的庆祝方式。

不过认真想一下,由小孩制造出的不断交错的玩具枪声和鞭炮声,倒也是点燃新年的一种方式。

这些几岁到十几岁的小孩,他们甚至是过年时候最高兴的一代人,他们不知道过年为什么要高兴,但他们知道过年应该高兴。

有时候成年人会产生一种错觉——我是不是在过年?

而小孩放出的一声炮仗往往会提醒他们——的确是过年了。

2

上小学和初中,每逢大年三十,我最高兴的是当天可以去街上买几百块钱的鞭炮,而且都是小玩意儿,专给小孩玩的。

买完提着几大口袋回家,我和邻居家小孩能玩一整天。

到半夜大人们在屋里打麻将,我们还是在坝子里摸着黑玩。

有一种小火箭,点燃它能飞很高,我们想测出它到底能飞多高,于是每次小火箭比上次飞得高时,我们都会尖叫起来。

但最后这件事,好像也不了了之,因为我们十分肯定小火箭还没飞到极限,只是我们没做到而已。

就算有一个我们认为的极限高度了,按照我们当时的认知和语言,也只能描述“那么高”。

但那么高,究竟是多高呢?

现在对这件事感兴趣的,是我在阳台上看着的这群小孩了,除开这件事,他们对各种鞭炮怎么玩也好奇,他们探索,他们找出千奇百怪的玩法,把新年搞出花样来。

我想起有一年春节,我和小伙伴们决定干一票大的——试一试十盒刮炮的威力。

那还是最好的一种刮炮,响声很大。

我们摆了半天,一圈又一圈,最后摆不下了,我们折断了一些,把里面的火药洒在摆好的圆圈上,只剩下一根完整的。

差不多两百根,就被我们规矩地摆在那里,只等点燃最后的那根,然后丢在圆圈内,引燃火药。

可事实上最后的效果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爆炸,这些刮炮就像大人们放的大红鞭炮一样,一节一节地炸响。

不过我们还是很兴奋,我们手舞足蹈,小孩不会在乎那么多结果,我们只当是我们炸响了这些刮炮,新年就开始了。

3

璀璨的天空会把我们的脸照得时而泛红,时而发紫。

我们爱这光彩夺目的黑夜,我们想抓住每一刻烟花绽开的瞬间。

我们注视着从我们手中发出的一束束烟花,跟上一声声“哇”的惊叹。

我们这一秒会喜欢上这一种颜色,下一秒又会喜欢上另一种有颜色。

当大人们搬来一种有几十上百发的烟花,点燃导火线,它就像个树桩一样立在那里,一会儿发出一种颜色。

它比我们手持的棍棒式的烟花要厉害多了,它更响,烟花飞的更高,颜色更多,更好看,还会组合成不同的形状。

我们在不远处拍着手欢呼,我们欢快的不得了。

“你看,真好看!”“你看,它是这种!”“哇塞……”

有些大人会在所有烟花放完,天空又沉下来的那一瞬间落寞起来。

可是小孩不会,他们还沉浸在之前的灿烂当中,他们不知道极乐之后可能会是极悲。

他们会寻找新的刺激,会延续一瞬的火花。

他们一直欢乐,直到疲惫,新年的气息在他们身上散发的无比强烈。

四岁的小表弟嚷嚷着要下楼放他的“喷泉”(也是一种烟花),姨妈无可奈何看着他在坝子里撒着欢儿。

时间差不多了,姨妈说该上楼了。小表弟不肯,他在坝子里打转,他在意其他小孩手中的鞭炮,他要这个,还要那个。

姨妈平常都会满足他,春节更是这样。

小表弟拿着他的新“武器”到处招摇显摆,他喜欢过年,再大一点等到他有“春节”这个概念后,他肯定期待着过年。

我们都一边笑着,一边无奈的望着小表弟。

在小孩眼中,新年就是新年。

ps:哈哈哈哈哈,

祝大家过年这几天像小时候一样,

像小孩一样,过得开开心心。

还好情人节后一天是大年三十,

不然单身狗得过的多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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