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岸边是一处水闸,里面缓缓流着散发出有些恶臭的废水,废水流进了河流,河面上漂浮着一些枯死的水草,几只野鹭从远处飞来,在这块地水面飞翔,在靠近水岸边停留了片刻后又迅速飞走。
靠近水闸上面的公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人,都是一些妇女。她们都站在一起,领头的是胡小慧的姑姑,胡小慧和姑姑早早的在此等候了,姑姑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和笔。本子上写着一连串的数字,鲫鱼5筐,鲤鱼6筐,黄鳝和泥鳅各7筐。
等了很久,胡小慧终于忍不住了,问:"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到呢?"姑姑看着她,说:"快了。"
许久终于来了一辆货车,车停下来时 从上面走下三位男子,一位稍胖的大叔拧起一张方行小桌子从那台阶走下来,来到河岸边把桌子摆放在台阶下的最前面,然后把一尊神像摆放在桌子上。
接着是两个稍瘦的男子一起把车上的筐子搬下来,筐子里都是鱼,那一大筐大筐的鱼再加上数量多,那就更加要费点时间了,姑姑是一个热心人,早看出来了,扯大嗓门:"姐妹们,咱们一起帮忙抬鱼吧!"
这些鱼都是姑姑和朋友共20几个人出钱从鱼贩子那里买来的,姑姑最近和她们都加入了信佛大队中,那天一大早姑姑和几朋友一起转辗在菜市场上,每种鱼都买了一些,最后让鱼贩把鱼送到河边。
她们一起去帮忙两人一筐,就这样从公路上抬到河边,摆放在那神像下面,姑姑开始在那里念叨着每个人的名字,接着是上香了,上完香后姑姑说:"现在可以把鱼倒进河里了。"
于是两个人一筐开始抬,胡小慧站在那里看着这些年长的大姐,觉得帮不上什么忙,她们两个人抬着一筐走到河边马上朝水中倒了下去。一筐鱼还是挺沉的,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大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一些泥鳅从筐子里泼了出来。大婶站起身来后准备去捡,胡小慧就帮忙一条一条的捡起来。
又有两位大婶抬着一筐鲤鱼,一下子身体失去了平衡,一条大鲤鱼从里面滑落出来,胡小慧忙双手去抓起鱼,放进了河水中。
很快这些鱼都倒进了河水中,那些筐子和桌子还有神像放在车上几个大叔就走了。
姑姑她们一起在那里双手合十,又默默的念叨着,胡小慧不明白那是做什么,于是问姑姑:"为什么要这样做?"姑姑摸了一下胡小慧的头,告诉她说:"这是祈福!"
胡小慧明白了,也笑了。她跟着姑姑一起回到了家里,胡小慧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跟着姑姑一直到长大成人。
姑姑开始搓洗着衣服,这些衣服也不多,只有她们两人的,所以搓洗起来也很快,胡小慧就在屋子里看电视,看一些综艺节目,最好能让人开心的节目。
"小慧,你出来把衣服晾一下,我来做饭呢?"姑姑朝着屋里喊了喊,她答应了一声:"好的,我这就来!"于是马上跑了出去。
姑姑进厨房里做饭了,胡小慧把衣服晾晒好之后,就继续看电视。看到一处搞笑的场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姑父从工地上回来了,姑父是个诚实人不怎么爱说话,一家三口就围坐在一起吃饭,也没有什么交谈,吃完后姑姑就收拾碗筷,胡小慧就站起来帮忙,姑姑忙说:"我自己来,你去看电视吧!"胡小慧答了一声:"知道!"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躺下来。
姑姑把厨房里收拾了一遍,姑父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姑姑陪在他身旁,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很小。
胡小慧走出房门正准备看看他们看的什么节目时,听见了姑姑和姑父的谈话,姑父说:"小慧也不小了,得找户好人家把她稼出去才行啊!"姑姑接着说:"还真是的,她成天像个孩子一样,我也有点着急!"
听见这谈话声后,她马上又退回了房间。她很叛逆,现在在家也是无所事事,没事的时候,她会像姑姑一样去菜市场上买几条鱼,有的时候是一条大鱼,还有一些小鱼,然后拿着这些鱼来到河边,蹲在一处岸边,把鱼一条一条放进水中,看着鱼在水中缓缓的游着,渐渐的游向远处,她就格外的开心。
有一天,她没有告诉姑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悄悄的背着背包,把那张陈旧的电话卡扔掉了,一个人坐高铁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姑姑和姑父见她一整天都没回家,急得到处找,打她的手机也打不通,最后姑姑来到她房间里看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姑姑,姑父我去远方讨生活了,请勿念!"他们这次舒缓了下来。
胡小慧找了一个出租屋住了进去,正当她准备出门买点吃食,女房东拉住了她,手里拿着一张钞票,露出凶狠的目光说:"你怎么给我一张假钞票呢?"胡小慧听后赶忙接了过去,怎么可能当时明明给的是一张真的,房东却说是假的,她此刻才明白自己被骗了,正当她准备理论时,房东又露出了她那凶狠的獠牙,说:"换一张吧,不换的话我就报警了!"胡小慧听后很生气,她也不想换,承认自己倒霉,马上搬了出去。
这大半夜的,实在没有地方住了,就只好备着行李露宿在街头,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
她一个人拧着背包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从身后不知是谁一把夺走了她的背包,等她反应过来时,才看清是一个骑摩托车的男子,早已跑远了,她急得大喊,但是再看看周围的人,好像没人注意到这些,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那背包里有自己为数不多的一些钱,就没有什么了,她难过的又慢慢走到郊外一处河流,沿岸走着,看见一位大婶蹲在河边,旁边还有一个蛇皮袋。
这马上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走上前去,问:"你这是做什么呢?"大婶抬头看了看,说:"放鱼呢?"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条鱼放进水中。
她这才看清,确实是一条大鱼,于是她一声不吭的拿过袋子,把那袋口打得再开一些,伸手去里面拿鱼,她有些傻眼了,是一袋子鲤鱼,她也学着大婶的样子一条条把鱼放进水中,每放完一条大婶就念叨一声,在她们两人的配合下,一袋子鱼放完了,大婶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她也跟着这样做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婶盯着她看了看,这么年轻的女子来到这里跟自己一起放生这些鱼,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就开口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她望着大婶,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见了那一丝丝光,那光充满着善意,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的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最后她望向远处的湖面,说:"都怪自己,还是想回家!"大婶叹了口气,说:"我愿意帮你,我送你回去吧!"
胡小慧见大婶这么热心同意了,他们就一起来到了车站,大婶把她送上车,还交给她一些路费,叮嘱说:"以后一个人别乱跑了!"她上了车。
姑姑和姑父在家里还是坐在电视机旁,姑姑说:"过去了几天,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姑父安慰着:"没事的!要往好处想啊!"
胡小慧回到了家,出门除了少了个包包,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少。姑姑一把拉着她的手看着握住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姑父有些严肃说:"再也不要做傻事了,知道吗?"胡小慧点点头,之后一家人又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