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烦的虫子
说了这么多快乐的事情,不顺心的事情偶尔也是有的。最令我不能忍受的当属这乡野屋子里的虫子!事实上,我知道真正的虫子或许只有一只!因为朗姆庞每天都十分仔细的打扫着卫生。但就是那仅有的一只虫子就像钻到我体内了似的,挠的我五脏六腑的痒。明明室内气候也不湿热,这虫子怎么就不识好歹的不知道去室外的天地转悠转悠呀?一忽儿我看见虫子从我左边眼角的余光飞过去,我转过头,它又不见了。有时候我猛一回头,发现虫子在我正后方悬浮的飞着,就在我转头的那一瞬间又再怏怏的飞走了……
我把虫子的事告诉了朗姆庞,她说着房间内不应有虫子的。但我言之凿凿坚持说看到过。耐心的朗姆庞便与我一同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房间的地板门窗。彻查的结果是毫无发现……
“那也许,是它已经自己回归到野外去了吧?”我猜测着说。
但是接下来的两天,情况并没有消停,虫子还是捉迷藏般的在房间内神出鬼没,而每当我和朗姆庞想要消灭它,它就没了影儿。
我只能存心无视它。无视浑身上下的骚痒感,我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想出来的,心理作用。我甚至努力去理解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节目试图分散注意力,结果这种努力反而太刻意的提醒我无时不刻的注意那只可恶的虫子是否潜伏在我周围。虫子的问题倒没解决,怕是生出神经症来了。
后来朗姆庞告诉我使用一种“让它去”疗法。就是不要刻意无视它,也不要对于捉住它过分执念,如果觉得身上骚痒就挠几下,总之对任何结果都不要去勉强。我按着这套指示,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
警报解除
但“让它去”疗法仅仅攻克了我的神经症,并没有真正从原本上解决那只虫子!终于有一天,我早上醒来,发现左边胳膊上比平时的轻微骚痒要严重一点?我一挠!呀!一个包!我急忙把这个肿起的,明显是被虫子叮咬过后的包指给朗姆庞看,她心疼极了。说来也奇怪,这只虫子在房间内捣扰了这些天,朗姆庞竟不怎么受到影响。它就像专门来攻击我的一样。
朗姆庞说要出外给我摘一些草药敷在肿块上。老实说我也分明没那么严重,就算不做任何处理“让它去”也还是管用的。但朗姆庞坚持要为我做点事,她讲话的声音变轻,用温柔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缓缓移向我左边胳膊上的小肿包,撅起小嘴嘶嘶的吹着。我感到阵阵的清凉。然后她俏皮的又钻回到我的怀里,把我重新推回到床上。原来是这一种要为我做点事呀?我欣然的接受,并尽情的宠爱了她。
“宙斯大人,这要是真的就好了!”朗姆庞呢喃的说。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我说。
“要是真的就好了。”朗姆庞重复着这句话,我看见她的嘴角还在微笑,眼睛里却有着亮闪闪的光……
事后,朗姆庞一边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嘱咐我看一会儿电视打发打发。她把电视调到随便一个综艺频道,反正调到哪儿都是综艺节目。然后,她出去采摘草药了。
于是我独自在电视荧幕前看着形式怪异的综艺节目,结果看着看着,有一条紧急新闻把播了一半的节目毫不客气的直接覆盖了。内容是说席卷了多日的瘟疫十日黄泉已被全面攻克!噢噢,这算是个好消息。然后新闻又说到这次疫病的源头——国立星空花园,也终于恢复生机。各路众神归位,预计在下周末恢复对外开放。各路众神归位?等等?我不是还在凡间吗?我宙斯!我还在凡间啊!电视荧幕此时播放的是扫视星空花园内一派和美的光景。但是,岂有此理……我看见……我的宫殿那里有个我……一个比我更帅的我……怎么会这样?这就像……哈迪斯是相同的情况吗?这么说现在的那位帅气的哈迪斯确实已经是另外的,不知是什么人咯……?
朗姆庞从外面带着草药回来,正看见电视里星空花园的画面……我与朗姆庞面面相觑……但怎么说瘟疫被攻克对犯人全体来说都是一件大好的消息。朗姆庞却哭了起来……我想起早先她出门前神色就很悲伤,这会儿则全然克制不住了……
“怎,怎么了?我亲爱的朗姆庞?”我问着问题突然意识到朗姆庞一定是看到了电视里星空花园内那个更为帅气的我……想要解释却又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别看那里面的那个,他是冒牌的!而且那里面的哈迪斯也是冒牌的!真正的宙斯只有我!我是真的,他才是假的!”
事实上我认为这些还是与异教徒问题有关,既然现在瘟疫问题解决了,我必须事不宜迟的推进异教徒剿灭计划了!首先,我需要组建一支忠于神明的部队。
朗姆庞到我身旁来安慰我,更不忘用刚刚采来的药草敷我的胳膊。她既待我这样好,她一定坚信我是如假包换的!但好几次我都明显觉得朗姆庞欲言又止,终于我忍不住的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她说是的,她完全支持我的异教徒剿灭计划,她知道如何替我联系我需要的部队。虽然朗姆庞一向贴心,但我却觉得她这次说的话不是真的。
这天晚上,我和朗姆庞所住的小屋周围有由远及近嘈杂的喧闹声……
我还在疑惑到底是什么声响,凑近窗户,我看到……矮小人类的警车和警察小队。
“哎,他们来了……”朗姆庞待在屋里什么也不看却好似什么都知道。
“怎么回事?你又哭了?”我回过头看见朗姆庞扑簌簌的眼泪……
“别担心,宙斯,噢,我的宙斯……”朗姆庞说不下去。
而我被她这样子吓坏了,自欺欺人的替她圆起谎来:“是,是你联系的反异教徒部队吗?”
“哎!是的!是的!”朗姆庞显然是突然受到了我的提醒:“对,这个部队,他们会帮助您。我也会,陪着您。”朗姆庞颤抖的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往门口走出去。
我有着不祥的预感,一边却完全受着诡异情绪的驱使,思维中千头万绪完全整理不出所以然而干脆陷入瘫痪。我木然的跟在朗姆庞身后,屋门一打开,刺耳的鸣笛声,闪瞎的警笛灯。因我们的小屋周围都是低矮的杂草原野,忽闪警灯的光束直触到天幕上。
见到我与朗姆庞,有几名警卫冲上来,他们的态度十分恭敬,行着礼表示接驾来迟。要不是他们逮捕了朗姆庞,我会真的以为他们是我要的反异教徒部队。
他们逮捕了朗姆庞,以非法侍奉和亵渎上神为罪名。
“不,这是子虚乌有的罪名!你们搞错了!”我替朗姆庞作证道:“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凡间女子,不可能犯下你们说的罪名!是我天神钦慕了她!是我的旨意!你们怎么胆敢这样的小看神意!?”我英姿勃发,必须为了保护我的心爱女子而发发神威。
凡人警察们对我连哄带骗,有一两个甚至发出噗嗤的笑声,笑声很快就被带头警察的严厉瞪视给憋了回去……带头警察对我表示人类将最大限度的尊崇神旨,给朗姆庞的罪名是流程上的需要,正式审判时必定听从全方位的意见。
警察们在我面前左右各站成一列,空出中间的路来,这条路通向一辆天顶很高的豪华警车。看来是专门考虑了神明的身高而设计。
朗姆庞和我被送上了不同的警车,我很惦记她,警告他们要对朗姆庞好一些。
我看见他们把朗姆庞的车开进了警局,而我则被他们带到了一处高级医学研究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