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愿望是在白天走路――白夜行

前天晚上看完了东野圭吾写的《白夜行》,昨天晚上看完了日本电影版的《白夜行》。

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唯一清楚知道的,是自己那颗有点麻木的心,重新受到了强烈的撼动,我感受到了雪穗最后背影的绝望,随着亮司的死亡,她所拥有的那个代替太阳的东西,也熄灭了。她回过头走上楼梯的时候,在想什么?她是什么表情?她有没有流眼泪?这些,我们都无从知晓,电影里最后给了雪穗一个特写,从她看到亮司死亡的惨状,到她转身离去,全程她都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眼泪,之后还像没事人的招待客人。有人觉得这样的雪穗太过无情,但当她被老警察问认不认识亮司时,她的面无表情和冷静,才应该是她――她的光亮已经消失了,从此以后,恐怕她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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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这是书中雪穗在开店前一天晚上,对店员说的一句话,虽然她没做多余的解释,但看到最后慢慢知道真相的读者们,都已经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为了保护她弑父的亮司,一直默默的在黑暗中给她照亮前进的方向,他们所想所愿不过是手拉着手在阳光下漫步,但可惜,这终究是个奢望。我无法想象东野圭吾是如何构思出这种绝望痛苦的故事的,就像我无法想象雪穗和亮司是怎么承受他们痛苦的人生的。电影版最后,有一个亮司在通风口里爬的情景,老警察的声音在旁边说“于是少女一直隐藏真实的自己面对世人,而少年在了少女,至今在黑暗的通风口里爬行。”有人可能觉得他们的悲剧是在亮司因为冲动杀死自己的时候,但我却清晰的看到,是大人的私欲甚至变态造成了这样的结局。西本文代在卖掉女儿后独自在公园里荡秋千,我一直在思考她那时候在想什么,虽然电影里表现的是雪穗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但是书里事实上的情况谁都无法可知,可能连东野圭吾本人也不会想解释清到底是她自杀还是被自己的女儿所杀,如果是自杀,又是因为什么。因为情人的死亡?还是感觉无望的命运。《白夜行》全书都没有描写雪穗和亮司在一起的场景,所有他们在一起的场景,都只能通过读者自己的想象。有很多人都讨论过书中很多暗藏的细节,我不得不佩服东野圭吾的智慧,他没有将他们之间的恋情和交往大白于阳光天,而是让他们隐秘的感情永远活在黑暗里,这种悲惨和绝望,也让他们的命运让人更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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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电影的时候,我看弹幕上有人说:“警察怎么那么讨厌,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亮司就不会死。”是的,或许如果警察不那么执着的调查,他们可以一直那样子活着,或许还可以一起把康晴的公司也坑了,之后说不定他们就可以结婚,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但是那都只是读者的“遐想”,甚至,可以说是“瞎想”。一个是受害人的而已,一个人是嫌疑人的女儿,这两个人结婚,不可能不引起怀疑和非议,雪穗那么努力生活在阳光下,我想她不会想让自己重新回到那种黑暗甚至更加黑暗的生活,她永远不可能和亮司在一起,而亮司呢,他只爱雪穗,他们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情亲情。他们互相守护,彼此守望,彼此做自己人生中的太阳,却无法真正的一起手拉手在阳光下散步。那个剪纸里戴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儿,从她母亲让她做雏妓开始,就注定不能在阳光下享受阳光。而剪纸里那个戴帽子的男孩儿,他的心里眼里人生里,只有雪穗,是闪闪发光的。我记得电影里有一个特别动人的情节,书里没有的。应该是电影里长大后的雪穗和亮司唯一有互动的一个情节:雪穗要结婚了,他的丈夫带她去试婚纱,她穿着婚纱缓缓走出来,亮司在窗玻璃外面看着,眼里充满泪水,雪穗偏过头,看到亮司,然后笑了,那是这个女孩儿在电影里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笑的那么开心和快乐,对着亮司――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好多人在弹幕里评论说看哭了,因为那个镜头,也只是在亮司死的时候出现在他的回忆里。虽然电影改动了很多,但是最后的情节确实让人看到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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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东野圭吾很多部小说,我特别喜欢这位日本作家,但《白夜行》看完后,我第一次萌生出了想去日本拜访这位神奇的作家的想法,当然只是个想法。他的智慧和神奇体现在他的作品里,还有他的情感和价值观。我想《白夜行》应该会是我看的他的书里给我感悟最多的一本书,它超越了我对侦探小说的理解范围,它让我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的同时,又感受到了深深的爱和温暖,那种绝望的黑暗中的彼此守护,让我无法安静的把它当成一本普通的侦探小说看。其实看完结局的我还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另一本书,叫作《死亡通知单》,是中国作家周浩晖写的。之所以会想到它,是因为死亡通知单的结局也是男主角死了,而且他是被自己心爱的女孩儿亲手杀死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善良的人,却和亮司一样,杀了很多人。有的人的价值观和心灵之所以那么扭曲,就是因为小时候所收到的环境和教育的影响。这两本书都有谈及这些,而且都让我很难忘。

一下子就写了这么多字,算是一种宣泄吧,亮司曾对别人说过“我的愿望是在白天走路。”我那个时候不太理解他在说什么,也根本无法理解作者为什么要给作品起这么奇怪的名字,直到最后,我好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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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太阳会升起,同时还会落下。人生也一样,有白天和黑夜,只是不会像太阳那样,有定时的日出和日落。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人害怕的,就是本来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也就是非常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 消失。”这是《白夜行》中的原话。最后,亮司死了,而雪穗,她人生的光也消失了,她将永远生活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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