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煤油灯

今天去使馆取签证,请了半天假,也不远,所以不着急出门。坐在北边阳台上,雨下大了,如帘子一般。点根烟,看雨。

早上写了那盏灯,那晕黄色的灯光,尽管是遥远的过去了,但依然在温暖我的心。

其实,小时候经常停电的,有电的时候比较少,一周也就两三天吧,所以大部分时候家里是用煤油灯。好多人应该都见过,底下是一个瓶子,肚子大大的,里面装着煤油,有一根棉布条灯芯伸到灯油里,上面是一个灯罩,防止火被风吹灭。

没有电的时候,一家人就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吃饭。吃完饭,一盏妈妈拿过去洗碗,然后喂猪喂羊。还有一盏,我和弟弟拿去写作业。弟弟小时候不太喜欢学习,所以写着写着就不见了人影,跑到打麦场上去疯跑了。我呢,继续在那煤油灯下写字。冬天很冷,手冻的有点发僵,套着妈妈给织的手套,手指露在外边的那种,便于写字;到了夏天,天气热的不行,蚊子又多,点了蚊香也无济于事,蚊子成群地围着你嗡嗡嗡。于是上边穿上长袖,因为太热,找个水桶,把脚放进去,没到膝盖以上,这样又凉快,蚊子又咬不到,在那煤油灯下写字。妈妈干完活,坐在旁边,替我打扇子,赶蚊子,一直到我写完作业。

有时候煤油灯会结出好多“灯花”,红红的,挺漂亮的。但是灯会暗下去,此时妈妈会拿下灯罩,把灯花拨下来。

然后跟我和弟弟说,嗯,看来明天有亲戚要来。妈妈说,煤油灯结出灯花的话,一般会有亲戚过来。就如一大早,喜鹊在门口的树上喳喳地叫,妈妈会说,今天会有“贵客临门”。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许是真的吧。

说到“灯花”,想起一首诗,说得是等候的人的闲适从容,随遇而安。

约 客

宋 赵师秀

黄梅时节家家雨,

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

闲敲棋子落灯花。

即使是老家,现在也已经见不到煤油灯了,煤油也没有的卖了。小时候村里的小卖部就卖灯油,还记得经常提着瓶子,或者去打酱油,或者去打煤油。现在村里的小卖部也没有了,大家都去镇上的“超市”买东西,稍许远些,但有电瓶车,一会儿就去个来回了。

想着什么时候去旧货市场转转,看看有没有煤油灯。若有,买一盏回来,放在家里看着,闲时给女儿讲她爸爸,还有奶奶的故事。

雨还在下,但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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