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时和同学说,我要玩到29岁,然后结婚。同班的一个男生说,到时候谁来收拾这场残局呀。气得我追打他整个教室。
现在我三十二岁了,这场残局被自己秋风落叶般的意志忽视掉了。在帝都打拼就是好,没人在乎你的年龄,仿佛时间停止了一翻,每天想着就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比昨天更好。
可最头痛的还是逢年过节。八月十五本来不想回去,但是家里催,回去果然一群围转着数落。我心里虽然腹诽但嘴上依然是是是,放以前我还敢说你们这么急那就给我介绍啊,结果二姨介绍的就是临街安防盗窗的小伙子说是人老实,给他们家装的特别实在。三舅给介绍的是他们客户的儿子城中村家中8套房子。小叔给介绍的好,清华毕业研究所上班,可我不是体制内被嫌弃。老妈天天说,你就不要纠结这个那个了,你的每个明天都比今天更老,人生都蹉跎过去了。
正好又有同学会,本来不想去再受另一番羞辱,但得知他也去,豁出去了。
对,就是说我残局的那个傻X。
我们高中同班,大学我报了和他一所大学,结果当时他以为我要和他争名额,报完志愿没录取那段时间好久不理我。开学后不一个专业,我便天天去找他,傻子都看出来,可他对他宿舍人说我是他妹。
大学前三年,我像小狗一样跟在他后面。大四的时候,他和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宣布恋爱了。我为他为什么不选我,他说,就是因为打小一起长大,太熟悉了。产生不了爱情,就是像兄弟姐妹。
真的么?
真的。
如果有一天,有一天。
别说了,好姑娘。你和我在一起,总劝你找个男朋友,没和你暧昧,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吧。
他毕业后迅速结婚,和兔子一样,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从来不联系,就像从来没有遇到过我一样。开始那段时间我还怨恨,时间久了,就只能逢节发个短信问候下,什么也多说不了一句。
精致的大波浪,认真的口红,衣着得体,戴上大串的项链。嗯,没问题的。
同学会以前的诚挚问候,现在都成了商业互吹。女生们坐一起她们老公孩子包包鞋子说个没完,男生们献酬交错,推杯换盏各种吹牛。他坐在人群中瞄我,我坐在人群中撇他。好像探灯只打到我们俩人身上,在暖光下吵闹的世界仿佛和我俩没有任何关系。
他眼神往阳台那边看了看,我心领神会。
十六的月亮很圆,我们溜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工作,他问我个人问题怎么样了?我说快了。问他怎么样了。
他说,我正在办离婚。
我眨着眼看了看他的眼睛“你们……”
“太太出轨了,孩子她要带走。”
“挽回啊,好好谈谈。”
“挽回不了,持续多半年了,太太什么也不要,只要孩子。现在已经搬出去了。工作上倒还好,升职了,十月份后去北京,到时候可以经常去找你玩?”
你不要来找我,我怕又会爱上你。这句话嘴边又咽下去。
“我可是很忙的哟,现在也是主管,没有时间。”我笑着说。
“今晚的夜色很美。”他抬头看着远方。
“夏目漱石挺讨厌的,为什么和你说一样的话?”我恨自己为什么说了这样的话,我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至可否的笑笑“天凉了,回去吧。”
我在想什么,想什么?自尊呢?智商呢?说好的冷静呢?
这时要命的电话响了,我看了下是我爸,备注写的是男神。
我马上说”我男朋友,稍等“。便往屋里走去,边走边想垂死那个傻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