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叶秋臣

今天的北京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叶秋臣用午休的时间窝在毛毯里看完了《天空之城》的最后一集。

只要听到那个熟悉的旋律响起，心里就莫名增出许多感伤来。这部剧从第一集开始就一直给我很深的震撼，直到大结局都没有平复过。虽然我们看到剧中的四家人都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但从新搬来的那家人来看，这种协调专员造成的悲惨故事还在继续，少了一个金珠英，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金珠英冒出来。

只要这个市场有需求，哪怕价格再荒唐，竞争再不公平，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供给。

我们试想一下，如果这四家人没有经历金慧娜的死亡，没有眼看着黄宇宙被冤入狱，没有了解金珠英背后的阴谋，那他们依旧还是在那个所谓的上流圈子里追求着这些学历和荣誉光环的人，丝毫也不会觉得太过炫目而闪瞎了双眼。

一、关于伏笔

叶秋臣特别喜欢这部剧的原因，是伏笔埋得太好，丝毫不会让你觉得人物的行为太过突兀而难以理解。

比如之前描述艺瑞父亲是个崇尚权力的人，因此在金慧娜事件之前，他也一定接了无数个“院长的孙子”插队进来，又将多少个“金慧娜”推出了手术室。

如果不是这种恶劣的惯性思维，他也不会失去这个女儿。

比如之前描述金慧娜因为生活所迫需要金钱，所以帮别家孩子时还会通过威胁家长索要更多报酬，这才有了她去找金珠英的顺理成章。否则，试想一个中学生怎么会有勇气去找那个恐怖的女人谈判，甚至还要开出对方无法接受的交换条件？就像金珠英问的，她不怕吗？但因为之前就已经对她这方面的性格做出了刻画，所以整体才会显得自然。

二、关于承接

另外，叶秋臣还认为《天空之城》有一点做得特别优秀，就是承接。

这里面有很多处可以分析，比如艺瑞的父亲也曾经过着和英才一样的人生，在母亲的强求下活成了只有外壳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在年轻的时候也遇见了和英才一样的情况，英才遇到了秋天，而他的“秋天”则是金慧娜的母亲金恩慧。

比如金珠英为什么想毁掉那些父母和孩子的人生，整个剧情其实都在铺垫这一块。她也曾因为太过执着于孩子的教育，才痛下杀手谋害了自己的丈夫，又害得天才女儿变成了傻瓜。看着这些希望子女给自己脸上争光的父母，她没有一刻不是在想着那个曾经的自己。她认为自己的下场，就应该是他们的下场。所以，至少要弄到像自己一样的家破人亡，才会甘心。

三、关于秘密

叶秋臣看这部剧的心情一直非常沉重，因为它太现实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掩饰的秘密，但秘密终究还是遮不住的。

英才妈妈想遮掩自己家庭的不美满，想遮掩自己教育的失败，想遮掩他儿子心理的疾病，想遮掩英才通过不正当竞争手段才拿到的首尔医大入学资格，最后她崩溃了，所以举枪完结了自己的性命。她的死亡为《天空之城》真正的核心内容拉开了序幕，因为如果不是这一条生命的陨落，别人不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宇宙妈妈也不会想要一探究竟，更不会引发这么多背后的阴谋和荒唐事来。

艺瑞妈妈想遮掩自己低下的出身，想遮掩自己虚构的身世和学历，想遮掩自己看似幸福但却过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日子，所以才迫切希望通过艺瑞来制造三代医学世家的美谈。因为她明白，只有通过教育好下一代，才能向那个婆婆证明自己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而艺瑞受到多年的影响，从4岁开始就只懂得学习，才会陷入之前那个骄傲自大又傲慢无礼的怪圈。其实叶秋臣发现，这个故事里每一个重要的节点，都是艺瑞妈妈的思想转变决定的。找协调专员，在得知英才悲剧的情况下是否继续使用专员，得知金慧娜死亡的杀人真凶后如何选择，等等。虽然她一直受控于金珠英的威胁，但仔细想想一切的选择都在于她。如果她没有过度纵容女儿的无理要求，没有太过执着于这个医科大学的入学资格，这一切的故事都不会发生。在这条故事链上，她只要任何一个选择偏了方向，故事都不会朝着现有的剧情去发展。虽然金珠英是整个事件的主导，但真正决定结果的，其实一直都是艺瑞妈妈，郭美香。

四、关于理想

在天空之城中，只有一家人是比较理想化的存在，就是黄宇宙一家。整体属于偏向完美的角色，体现着人性至善。宇宙爸爸是那种既有医德又有技术的教授，宇宙妈妈不仅能够体谅下一代学业的不易，还能对其他家庭的教育方式提出质疑，敢于表达自己对现有情况的不满，勇敢坚毅。夫妻两人价值观非常相似，极为合拍，这种类型其实很少能与天空之城那种高大上联系在一起，剧中塑造的上流社会都是尔虞我诈多些，真诚相待却很少。

所以他们是理想化的存在，因为他们的加入，故事才有了驱动力。

而我们身边大多数比较现实的组成，是秀韩父母那种类型。母亲没什么主意所以只能模仿更成功的前辈，父亲则是在别人手下卑躬屈膝打着工，做事时要衡量再三才能行动。对孩子有要求，但是逼迫并不过分，偶尔家庭成员间也会有矛盾，孩子在感到恐惧时选择离家出走，最后彼此互相体谅，继续美满的生活。叶秋臣观察到，车家和姜家的父母都是分床睡的，而姜家和禹家则是夫妻共用一张大床。这个细节其实也在提醒我们，除了生活条件之外，禹家其实更接近我们熟知的那种单纯家庭。

姜家和车家，是属于在戏剧里被制作出的效果，一般数量比较少。

打个比方，车教授一直用他父亲的威严去胁迫孩子们读书，达到金字塔的尖端。这种人理论上来说应该非常严肃不苟言笑，但他却是个逗比类型，老婆孩子不在家时也只会吃泡面，连下馆子去饭店都没有。动作和表情更是充满喜剧效果的夸张，所以这个角色在现实中是比较割裂的，但在电视剧里会变成笑点，成为看剧时的快乐源泉。这个演员当初在《太阳的后裔》里出演“石斑鱼”这个上级就让我捧腹大笑，如今又在《天空之城》里继续着搞笑的表演，让叶秋臣对他后续的作品都开始有了期待。

五、错VS对

有些事错了太久，就会忘记对是什么模样。

中国的情况与韩国有些类似，在应试教育的逼迫下，孩子们只能去参加各种补习班，以增加自己对考试分数的信心，让童年消失在各种兴趣培养课程上，让生活里充斥着考试和分数的压迫感。

但我们何尝不知道，让孩子培养自己的兴趣，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往往我们没有选择的机会。

在这个财富和地位被看重的环境下，很多选择都是身不由已。就像秀韩妈妈那样，虽然觉得考不上没关系，但身边全是相反的声音，久而久之就被动摇了。而且没有学历的人找工作也难上加难，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真正了解一个人后再选择是否录用他。往往我们的衡量标准变成了试卷上的分数，变成了就读的学校，而忽视了背后的这个人本身。有多少人能想宇宙妈妈那样真的放手呢？很少很少。

可以预想，我们的下一代，下一代的下一代，还会延续这种状态，短期内不会改变，甚至会愈演愈烈。

《天空之城》也只能给我们警醒，但最终的结局还是无法阻挡大趋势下的随波逐流。

就像宇宙妈妈的那本书，最在意的人永远是天空之城里经历故事的那一小撮，而坐在书店里的人们可能只会当成一个小说来看，他们很难被真的影响到去改变子女的人生方向那种程度。

可惜这振聋发聩之声，却唤不醒充耳不闻之人。

文/叶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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