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接触到一本书,让我读懂了一个曾被忽略的传奇女性。民国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新思想新思潮层出不穷,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也广为后人传颂。“你是人间四月天”林徽因无人不晓,才貌双全,秀外慧中。陆小曼美若天仙,社交名媛,被称为“北平不可不见的一道风景”。同时提到这两个人,当然离不开徐志摩。而徐志摩的原配张幼仪却很少被提及。人们会将这三个女人对比,赞美林徽因的聪慧,陆小曼的美丽,张幼仪总是被遗忘的那个,没有人会想起,她是中国第一位女银行家、企业家,而正是她和徐志摩的失败婚姻成就了她的事业。我惊叹于她的成就,更惊叹于她的气度。
故事要从她十五岁那年,奉父母之命嫁到徐家说起。张幼仪出生于大户人家,读过书,接受过教育,在那个“小脚”的年代,因为裹脚疼痛大哭,开明的哥哥说服了母亲,她成为张家唯一一个大脚姑娘。徐志摩同出身大户人家,徐家开办许多工厂,尽管在抑商的社会环境下,但也是家境殷实,志摩还是家中独子。张幼仪的哥哥偶然接触这一才子,便写信给徐家,徐家对张家也很满意,旁人看来的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料到,却落下一场悲剧。
婚礼规模隆重,幼仪听闻志摩是接受西方文化,思想开放的人,精心准备中西合璧的婚纱,期望满满,却在结婚当天,掀起盖头之后,“真是乡下的土包子”徐志摩这样评价道。或许,从这一刻起,就决定了这场婚姻的结局。
婚后的徐志摩很少回家,求学在外,张幼仪操持家务,并帮助徐父经营家业,勤勤恳恳。迫于徐父的压力,在婚后第三年,和幼仪有了孩子——阿欢。之后便远赴异国他乡,开始求学之路。在家人的施压下,将张幼仪也一同接了过去。一开始的求学路走的很顺,直到遇见了随父英国游玩的林徽因,开始了对这个十六岁的姑娘疯狂追求,“我于茫茫人海之中寻求人生精神之伴侣,得知,我幸;不得,我命。”
此时,张幼仪肚子里怀着他的第二个孩子,之后,林徽因回国,徐志摩在孩子出生刚满月那天,追到德国柏林,给张幼仪递上了“离婚协议书”。这也是中国第一起西方文明离婚案。
自此,张幼仪带着孩子生活,徐家过意不去,每月定期寄来支票,她开始学习,深造自己。三年后,小儿子因腹膜炎过世,徐志摩才带着悲伤去了德国。此时的张幼仪成熟许多,坚强许多,她带着徐志摩看歌剧看表演,只是不想让他再难过。接下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林徽因选择梁思成,徐志摩又看上了陆小曼,结婚之后,陆小曼依旧挥金如土,徐志摩奔波于北平和上海之间,不停的讲课,赚钱,飞机失事让他离开了人间……陆小曼知道以后,不愿去认尸体,徐志摩的后事还是这个自己嫌弃的女人给办的。
张幼仪听从二哥的话,五年之内不和男人同进出,防止被误解为不守妇道才离的婚,她拒绝了别人的追求,孑然一身。她回国之后,接受邀请,成为成为上海女子商业银行的副总裁,还办起了云裳服装厂,商业才华发挥到淋漓尽致。作为徐家曾经的儿媳,她依旧照顾二老,陆小曼和徐志摩结婚后,二老实在忍受不了陆小曼,便搬去与幼仪同住。甚至徐父徐母的后事,也是她一手操办的。徐志摩养着陆小曼,经济拮据之时,张幼仪还会时不时接济他,他过世以后,她还会定期给陆小曼生活费。这是何等的气度?对于情敌,关怀备至。对于前任的父母,依旧尽孝尽责。
不得不说,张幼仪是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懂得自我提升,在去德国之后,一心学习,德国人的严谨契合了她的性格,徐志摩追求的是爱情,是浪漫,她追求的,是踏实,是认真。她有着西方女性的魄力,也有着中国传统女性的特质,“三从四德”她一辈子都没有忘。在晚年遇到了苏医生,给哥哥和儿子写信,为其结婚征求意见。哥哥说让她自己决定,儿子很赞同她走向婚姻,她的一生,为别人付出了太多太多。当年,徐志摩想和陆小曼结婚,几乎遭到所有人的反对,这段旷世之恋,有悖纲常伦理,徐父提出了三点要求,其三就是要求必须原配张幼仪首肯,否则,他们只认张幼仪一个儿媳。没想到她一笑泯恩仇,没有横加阻拦,因为她明白,她和他的故事,早已结束,或者说,从来没有开始过。留不住的不强求。
我想,她应该是三个女人之中,最爱徐志摩的吧。几乎是为他付出了全部。
真正爱上一个人,应该是变得富有同情心,应该会不再粗枝大叶,应该会不再那么没心没肺,开始变的敏感,变的脆弱,变的缜密,然而这世上,没有一种优雅,不需要大度来成全,给自己留下喘息的缝隙,也给彼此退让的空间,此去经年再相见,才可能相逢一笑,泯掉所有恩仇。
每个爱过我们的人,都给过我们最温暖的期待,每个我们爱过的人,都教会了我们如何爱人。当爱情逝去,无需计较得失,也不必试图讨回公道。沉默是一种气度,也是另一种自保,而那些无怨无悔付出的爱,是岁月长河里永远闪耀的星辰,是我们给自己的一份交代。
你说,你曾经历情感背叛;你说,你爱的人并不爱你;你说,你卑微到尘埃里,却换不来对方的一次回眸。但是请相信,好的东西总是姗姗来迟,经受过磨难,才配得上最好。经历过等待,才懂得珍惜相逢的来之不易。
我们都曾不堪一击,我们终将刀枪不入。
愿你爱的人也爱着你,愿你忘记过去的伤害,愿你拥有超凡的气度,愿你遇见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