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维窗下,来了一位客人,王维邀客人一叙,客人自王维故乡来,王维便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是的那位客人定知道那故乡的事情,因为,这位客人从那里来。王维急切的问了一个问题——“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可并无下文想必这个问题的回答不值一提,这答案无论怎样,终究都未让王维满意,不过王维为说,他并未像李清照一般,再回一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王维留下了这个问句,问每一个人,问每一个读者,“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但人们回答的开与否对王维已不再那么重要了,因为那绮窗前的寒梅在王维心中从未凋零过,别人如何描述那树梅花对王维来说更不重要了,因为在王维心中,那树梅花的形象从未改变。
故事的许多细节淹没在岁月当中,我们无从知晓那梅树后是否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把从梅树上折下一枝梅插入白瓷瓶中王维心中的故事,客人又怎会知晓王维心中的故事,王维问得是梅花,可想起的却是往昔的故事,往昔的纸短情长。
梅花确实是一个共同话题,就像故乡的溪流,小桥,炊烟,但归根到底,这背后是一个共同的话题——故乡。
但,除非我们共同生活过,否则我们说的就不是同一个故乡。
但,除非我们把彼此编织进了青春,否则我们说的就不是同一个故乡。
但,除非我们吧彼此都刻印进了生命,否则我们说的就不是同一个故乡。
在梅树下我们哭泣,嬉戏。
2018年的秋日,我们从五湖四海汇聚到大唐双语这个地方,我们成立了海螺教室,成立了sunshine教室,我们汇聚到山西榆次,汇聚到大唐双语。
这里有窗,有树,有花,有人。树下,那群少年弹奏吉他,拨动古弦,唱着“七月的风,八月的雨”,唱着“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们吟唱着《梅花绝句》走在路上,我们为大唐双语填赋新词,为万物命名。在这里探索一切我们未知的挑战,寻找生命的意义。
不过,并非一切完美,我们也曾在树下吵过,闹过,哭过,深深地忏悔,重重的青春记忆,深深的无助,沉沉的泪水。
我们在这里争着,吵着,闹着,爱着,直到把彼此的姓名,印记深深的印下,刻写成独一无二的青春记忆,无法抹去,无法改写。在成长中,树叶枯黄有抽出新芽,见证着我们的每一个足迹。
最后离去,各自奔天涯。可,离去时这个曾经陌生的他乡已成为故乡,这个他乡所有曾经陌生的事物也将成为厚重青春的一部分,永无法割舍,但最终,离去。
离开后,倘在有客人自远方的故乡而来,我们定会问
“君自大唐来,
应知大唐事。
来日绮窗前,
寒梅著花未?”
其实,真实想问的必然也同王维一般,今日的大唐是怎样的?今日树下的少年又是哪一群少年?演《音乐之声》碧姬塔的又是谁?总导演又是谁?乐队的主唱又是谁?主音吉他又是谁?水平又如何?
其实真正那段美好的岁月是问不到的,今日树所引发的回忆,岁月,早已伴随着扔进废纸篓的小纸条所一同随风消逝了,消失在了岁月的深处。
干校说:“当今天的岁月变成过去,当站在未来的渡口向今天回望,我们会深深地明白,回不去的岁月就是故乡,彼此编织进生命的名字就是亲人,梅树下的一切,将是我们未来诗句里最深的沉默,无人能懂,那么美,那么痛。”
因为回不去的岁月就是故乡,所以故乡,是最痛的回忆,也是最美的回忆,是承载着我们的故事的地方,岁月。
回不去的岁月就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