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风很大|爱被淹没在人海

文/清荷沐阳

拿着所有积蓄换了一张去上海的火车票,想要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去找方源。

车厢里一如既往地拥挤,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头。我无力穿梭,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沿途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乱得像团麻!

方源应该是半年前离开的吧?走之前他还抱着我亲热地说:“老婆,等我稳定了就回来接你。”

那之前,我们除了工作,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一起玩,一起睡,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躺在公园的草地上数星星,一起手拉手走很远很远的路。

方源说一辈子很长,他希望永远跟我在一起,因为有我的每一刻都是幸福的。我说我才不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呢,那得多腻啊!我们要适当地保持距离,这么远够不够?

我们的笑声还在城市里回荡,可方源的承诺却跟着他的背影随风飘散了。泪水划过夜的空寂,我哭着给他留言,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没有任何回音。

大上海,我决定留在他生活的这个城市,希望有一天能与他重逢。

我在上海找到工作了,来的第一天就找到了。虽然那里很偏僻,待遇也不怎么样,可它包吃包住,能帮我撑过最艰难的时刻。我想在找到方源之前,首先要保证自己不能饿死。

半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方源的任何消息,我以为我跟他缘尽了,可不知为何又尽得如此地不彻底!

我们竟然在外滩偶遇了,我看到他搂着他的新女友,春风得意的样子。

方源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现了我,他的笑容僵在半空里,我手里那杯才喝了几口的Coco奶茶无声地掉在了地上,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可它始终抵不过我对这一幕的震惊。

我还爱着他,为了他在这个城市里苦苦挣扎,做着自己曾经厌倦的工作。可是他,竟早已移情别恋了。

方源有些尴尬地从我身边走过,欲言又止。那一刻,我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着他痛哭。我真的好想他,可理智告诉我不能。我转身离去,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那天晚上,他的QQ头像亮了,他约我出去见个面。在一个装饰优雅的小咖啡馆里,方源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捧着杯子,神情里似有一些愧疚。

方源说那个女孩原来是他的客户,曾经给过他莫大的帮助。他说刚来上海工作的时候,业务很难做,是她帮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他原本想在事业稳定后接我一起到上海,可是那时候实在太穷了,他竟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租不起。而那个女孩经济相对比较宽裕,她一个人住着两房一厅的大房子,据说还是她自己分期买的。

她愿意让出一间房子廉价出租给方源,方源也没多想就搬去住了。待方源在工作有一定起色后,为了答谢女孩的帮助,特意请她去高端餐厅吃大餐。

推杯换盏间,两人都有了些醉意,然后两人发生了关系。女孩对方源表白说其实她很早就喜欢他了,方源无置可否,把她搂入怀中,竟全然忘了我的存在。

我的热泪盈满眼眶,方源模糊的影子在我的泪水里晃动。突然,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萱萱,对不起,我没想过放弃你的,但我实在身不由己。我想过跟你坦白,但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选择沉默,让你对我死心。”

方源说他希望我离开上海,因为上海生存压力太大,既然一切回不到从前了,留下来只会徒增伤感。他要我返回深圳,毕竟那儿熟悉,我又有工作经验,重新找工作也不难,他说那都是为我好。

我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可以等你的,三年五年都可以。方源说没用的,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以前的爱是真的,现在回不去也是真的。他要我好好照顾自己,说以后我还会遇到更好的。

我泪若泉涌,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在名利和爱情之间,总会选择前者?为什么,明明是伤害,他还能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还美其名曰为我好!

我只知道,不爱了,所有的理由不过都是借口。我轻轻扒开他的手,起身离去。

离开上海那一天,风很大,方源说要开车送我去车站,我倔强地拒绝了。站在虹桥火车站的进站口,回头看看这座我曾经向往的城市,人生鼎沸里,爱情似乎从未跟我来过。

别了,过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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