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不再有猫,我拍照、压马路、泡咖啡馆的兴致会大减特减,但是我家里却确实是没有养猫,因为家人对猫毛过敏以及自己不愿意铲屎,不知道自己以为自己爱猫到底爱哪里去了。
小时候外婆家有只猫,听说虽然“她”对我特别好,但是我还是特别喜欢欺负“她”,现在妈妈家外面有好多流浪猫,无数次听她抱怨花花草草被他们或吃或坐地弄坏,不知道对猫的好印象到底哪里来的。
然而,对养猫人,我一直怀着不憧憬却崇敬的心情。无论是如我的小姑,一直坚持喂家门口流浪猫,还是如我的各种同事,每天被自己养的猫或尿床或挠沙发也甘愿铲屎。
23周岁生日,一位有点资深的猫奴朋友送了我这本超级资深的猫奴画家的绘本《猫国物语》。
莫莉蓟野“从未受过正统绘画却出绘本”这件事和“是日荷混血”这件事比起来更让人震惊,虽然整本翻完也没有确定这到底算是本“旅行手札”还是本“猫咪图鉴”。
莫莉蓟野身为一个懂猫语的日本中二少女,到欧洲旅行偶然遇到了猫国Neargo,除了既有的性别与性格,她给每只猫都安了癖好与职业。
-什么嘛!说得跟真的似的!
-谁说她的脑内世界一定是假的呢?
想到这里我才发现,原来我总听到猫的不好还喜欢猫却不自己养猫是因为这个:猫之于我不是宠物,不是比人低等的动物,我脑洞惊奇地相信他们有他们的世界,我不想也不能打扰,我只要与他们做普通朋友就好。
事实上我也确实与几只猫有过像普通朋友般不深刻、不粘连却意义重大的情意。
粒粒
她曾经是我半年的邻居,因为和莉莉公司的太子长得一毛一样得名粒粒。我一有空就给她拍写真,开始她比较害羞,伸爪子挡镜头啦、突然起身跑来啦、把头埋在我腿边啦的情况都有,慢慢就好了,还故意拗造型。我住院了一周,还换了新大衣,跟她打招呼她像不认识了一样调头走开,我还伤心了几天。后来再见她确认是我,又恢复了蹭蹭蹭的状态。只是再后来搬家当天没有见到她,我想这些年消失的友人这么多,既然缘份尽不如相忘于江湖吧。新家楼下也有只纯白猫,却难以相熟了。
啾啾
她是l的前室友b养的猫,她叫啾啾。我没有见过这么乖的猫,从来没有,而且未来我也不会再见到这样乖的,绝对不会。我可以捏她的脸她的爪她的任何,她从来不伸爪子,甚至不喵喵地叫。我唯一一次见到她伸爪子,还是因为b带了新猫回家,我和l忙着哄着逗着新猫一时忽略了她,当我想起来抱她的时候,她嗔怪地怨念地拿爪子勾了我的衣服。后来l搬家最舍不得她的反而是我,我只有像往常抱着她如抱着一坨毛绒绒的肉,让l拍了几张合影。虽没说再见,却未曾再见。
还有很多很多在对的时间或者对的地点偶然遇到的猫,周末啦、春节啦,学校啦、公园啦,奶猫啦、老猫啦。他们造型凹得欢,我拍得也欢,他们喵喵地假装讲故事,我也假装听得懂的样子。相交甚欢,却是乍见之欢,但是无需久处,也就无需担心是否会厌了。
我享受与猫的关系,即使我无法与其中任何一只保持一直的联系,即使我知道他们对别人卖萌撒娇时别人也会以为自己与他们相识了。
或许我享受的就是与猫之间的适度距离,说了你好不说再见,这不就少了好多“hi-bye”朋友了嘛。不知道在他们自己的国度里,交往模式是否也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