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说 名将之死

《银河英雄传说》真的是一本好书,不管是其中有魅力的一个个的人物,还是跌宕起伏的剧情,还有那宏大的世界观,都是为人津津乐道的。

作者田中芳树被誉为“杀人者田中”,因为他在书中“杀了”很多人,让广大读者怨念不断,但是不管怎么样,田中芳树演绎了一个又一个壮烈的死法,让这本书变得更值得观看和收藏。


最平凡的死 杨威利

“大动脉被打中了……”杨此时异常冷静地下了这个判断,如果不是因为疼痛的感觉侵蚀到意识领域的话,杨甚至会感觉到眼前这幕情景,就好像在看立体TV的画面一样。而击中他的那个人,却发出恐怖至极,令人头昏脑胀的叫声,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上,然后以一种与狂舞的巫师相同的动作,从杨的视线里消失了。杨一面听着对方以变调的声音叫着“杀死了,杀死了”,然后这种声音渐渐远去,他一面解下领巾,把领巾绕在伤口上面.这个伤口已经变成血浆的喷泉了,杨的两只手全部被血染得鲜红。杨过去所曾经流过的血,和现在比起来,真是显得微乎其微。

此刻,疼痛的感觉成为杨的意识领域和现实间相互连接的唯一一条细细的通路了。杨心里想着,差不多快要死了吧。妻子、受自己保护的人、还有部下们的面容,一一地浮现在杨的脑海当中。杨不禁对自己生气了起来,对于自己身在他们所无法伸出援手的地方,且遭遇到这种情形所表现出来的不积极性感到非常地厌恶。他于是用单手着墙壁,开始在通道中走了起来。仿佛只要他这样,就可以将横在他与他亲密的人之间的墙壁给打破似地。

多么奇怪啊!杨的意识领域中,有部分意识发出了这样的苦笑。流了这么多的血,体重应该会减轻啊,怎么身体还是这么沉重呢?真的好沉重啊!无数只充满恶意、透明的手,不仅缠绕在杨的腿上,甚且缠住他的上半身,想要将他拖倒在地上。

杨身上象牙白的长裤,此时好像被某位无形的染匠,在瞬间染得红黑一片。原本缠绕在伤口上的领巾,此时已经失去了止血的作用,成了一样布制的、供血液顺着流出来的通路。

哎呀!杨心里想着,怎么视线的位置好像水往下流似地降低了呢?不知不觉间,杨的膝盖已经着地了。杨想要再度站起来,但是却失败了,他的背轻轻地碰到墙壁,然后就那样顺着墙角坐下,一动也不动了。这种姿势不太好看哪!杨心里想着,不过他却连换个姿势的力量都没有了。在他周围的那一滩血,仍然不停地扩大着。哎呀,哎呀!“奇迹的杨”变成“浴血的杨”了,杨的脑子里面仍然还在想着,不过伴随思考而来的却是极度的疲累。

手指不能动了,声带的机能也在逐渐的丧失中,杨却还在说着“对不起了,菲列持利加,对不起了,尤里安,对不起了,各位……”,但是这个声音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听到,不,或许只是自己这么想而已。

杨闭上了他的双眼,这是他在这个世上所做的最后一个动作。他的意识从透明到漆黑,然后从漆黑落入无色彩的深井中,就在此时,在他的某个意识角落,却听到有一个怀念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宇宙历八零零年的六月一日,凌晨二时五十五分,杨威利的生命在三十三岁的时候终止了。

————《银河英雄传说 乱离篇》

杨威利可能是动漫史上最不像英雄的英雄了,乱糟糟的头发,喜欢盘腿坐在指挥桌上,整天想退休拿退休金不用干活,从外表上来看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英雄感觉,即使穿上了军服,也完全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军人的气息,倒更像是一个三流大学的老师。

抛开军中职务和他所创下的奇迹,杨威利真的就是一个最平凡的人,军中以外的他,最能贴近我们的生活,一边抱怨各种事情一边喝着红茶加白兰地,爱睡懒觉,吃三明治太快被噎住等等等等的事情让人们觉得他离我们很近,似乎就在我们身边,他和我们没什么不一样。

杨是一个平凡的人,他那些被人们誉为魔术的奇迹只不过是从历史中吸取的精华然后使用在适当的场合下,他并不会魔术,也不是一个魔术师。

在瑞达2号上,杨没有躲过地球教的袭击,生命永远的停留在了这里,他没有死的轰轰烈烈,没有符合英雄的死法,因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善于创造奇迹的他,终究没能给自己创造一个奇迹,也许如同他的同伴所说,“杨一生最大的奇迹就是娶了杨夫人吧。”

杨曾经对尤利安说过,阴谋和恐怖主义是不能使历史的洪流逆行的,但是他自己至少被恐怖主义影响了,如果杨没有被暗杀,历史会不会不一样呢?


霸者之死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谢谢你赶来,米达麦亚夫人,我希望让我的儿子亚历山大·齐格飞交个朋友,和你的儿子——”半支起身子的金发人说道。

“帝国由强者来支配是最好的。但是,我想为这个孩子留个对等的朋友。也许这是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婴儿在希尔德皇妃的手臂中蠕动着。有着金黄色头发和蓝玉色眼珠的婴儿不哭也不闹,他睁大了眼睛凝视着米达麦亚一家人。

“菲利克斯,对亚力克大公殿下,不,对亚力克皇帝宣誓效忠。”

米达麦亚低声地命令儿子。

这个景象或许显得很奇妙,然而,没有人笑得出来。一岁两个月的幼儿和出生才两个月的婴儿彼此交换着视线。实在是很不可思议。菲利克斯伸出了他小小的手拉起了更小的亚历山大.齐格飞的手。

友谊有各式各样的形式。有各式各样的开始、持续和结束。而亚历山大.齐格飞.冯.罗严克拉姆和菲利克斯.米达麦亚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友谊存在呢?是像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和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一样的友谊?还是像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和渥佛根.米达麦亚一样的呢?米达麦亚不得不有这样的疑问。菲利克斯握着比自己小一岁的皇子的手,无意松开。或许是很喜欢对方呢?他笑了起来。他的父亲惟恐他做出失礼的举动想要把他的手拉开,菲利克斯因为情绪受到影响而哭了起来,皇子也模仿着他开始哭泣了。

充满朝气的骚动持续了二十秒钟左右就停止了,莱因哈特用他全身的力气微笑着。

“真是个好孩子,菲利克斯,今后就请你继续和皇子做朋友吧!”

在这个时候,父母亲的话都是很没个性的。连莱因哈特也不例。莱因哈特倒下支起的上半身,把头枕在枕头上,环视着四周的人,露出了狐疑的眼光。

“我没有看到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在哪里?”

皇帝的问题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希尔德皇妃一边用毛巾为丈夫拭去额上的汗水,一边平静地回答。

“军务尚书因为重要的事情而不得不先离开,陛下。”

“啊,是吗?那个人所做的事一向都有最正当的理由哪!”

听不出他这些话是出于谅解或是嘲讽,莱因哈特抬起了手把希尔德拿着毛巾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皇妃,你一定可以比我更贤明地统治着宇宙吧?如果改行立宪体制也好。不管如何,在所有生存的人当中,由最强大最贤明的人去支配宇宙是最好的。如果亚历山大.齐格飞没有这样的力量,就没有必要让罗严克拉姆王朝继续下去了。一切都照你所希望的去做,这就是我最大的希望——”

由于高烧和呼吸困难的影响,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这些话说完,莱因哈特疲倦已极似地松了手,闭上了眼睛,陷入昏睡当中。二十三时十分,莱因哈特像是渴求水份似地动了动嘴唇,希尔德用含着水和白酒的绵纱轻轻地沾着皇帝的嘴唇,莱因哈特的嘴唇蠕动着吸着水。不久之后,莱因哈特微微睁开了眼睛,对着希尔德喃喃说着。或许他根本也弄不清眼前的是什么人了。

“如果拿到了宇宙——大家——”

声音停了,眼睛闭上了。希尔德等着。然而,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嘴唇也不再动了。

新帝国历零零三年,宇宙历八零一年七月二十六日二十三时二十九分。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二十五岁,他的治世只有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

——罗严克拉姆王朝第二代皇帝亚历山大.齐格飞小小的哭泣声打破了似乎放弃了传音功能的空气中的沉默。在死者身旁的两个女性中的一个站了起来。她就是现在身为银河帝国的摄政皇太后,立于宇宙顶点的希尔格尔.冯.罗严克拉姆。在玛林道夫伯爵、米达麦亚元帅等人肃然的静默中,她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皇帝不是因病而去世的。皇帝是因为耗尽了命定之数而亡的。不是被病魔打败的。希望各位能记住这一件事。”

希尔德深深地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她白晰的脸颊上第一次流下的泪水。在死者的枕边的女性发出了低低的鸣咽声。

“——于是,贝尔塞底就成为圣墓了。”(耶尔涅斯特·梅克林格)

————《银河英雄传说 落日篇》

出身落魄的缪杰尔家族的他,在姐姐被皇帝带走后,决心从皇帝手中夺回姐姐,征服整个宇宙,791年开始的初阵到801年的逝去,这10年中皇帝展露了自己无法掩盖的霸气,他在军事上和政治上是绝无仅有的天才,结束了人类长达150年的战乱并统一了人类社会,这一路上想要学习莱因哈特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没有一个人学得来。

莱因哈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霸主,他临死前的话语中一点点儿女私情都没有,连皇妃希尔德和大公妃安妮罗杰都不曾出现过,他的生命是属于这篇星辰大海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皇帝是需要敌人的,如果没有敌人,他只有燃烧自己。

这句话最好的概括了莱因哈特的一生。


友情之死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来到莱因哈特面前,安森巴哈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按下按钮打开了玻璃棺的盖子。

他或许是要胜利者实地检查失败者的遗体吧?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目击者在那一瞬间都无法理解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只见安森巴哈把手伸向主君的遗体,迅速打开了尸体的军服,变魔术一般从里面抓起了像是由圆筒和立方体结合而成的奇怪物体,那是陆战中两军短兵相接时所用的强力小型火炮-手提型加农炮!原来安森巴哈早就把尸体的内脏拿了出来,把手提型加农炮藏在里面了!身经百战的勇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目瞪口呆。不只他们,即使莱因哈特自己,虽然也意识到了危险,但这情况来得太突然了!以致于身上的肌肉完全不听使唤,使他一动也不能动。

炮口正对着金发的年轻人。

“罗严克拉姆侯爵,我要为我的主君布朗胥百克公爵报仇!"

安森巴哈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响起,随即轰然一声,手提型加农炮吐出了火舌。

手提型加农炮的火力足以一击就摧毁小型装甲车和单座式战斗艇,莱因哈特的身体应该早就化为碎片四处飞散了。但是,这一击的准头却偏了,距离莱因哈特左边两公尺处的壁面被炸成了好几片,穿了一个大洞,在白色的烟雾中崩落了下来,冲击波强烈地扫过莱因哈特的脸颊,灼灼生痛。

安森巴哈的口中发出了不甘的惨叫声。当所有的人都像化石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那一瞬间,只有一个人采取了行动!这个人闪电般跳向安森巴哈,及时扳过了手提型加农炮的炮口,他,就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手提型加农炮掉落到地上,发出了极不谐调的声音。年轻、机智、敏捷、、体能都胜过对方的红发年轻人抓住了大胆暗杀者的一只手腕,想把他扭倒*地上。安森巴哈的脸上满是凄绝的表情,他抡动着另外那只可自由活动的手,把手背强压到吉尔菲艾斯的胸口,银灰色的光线带着鲜血从红发年轻人的背部喷出来!安森巴哈甚至准备了类似戒指的雷射光束枪!胸口被光束射穿的吉尔菲艾斯觉得那股灼烧的痛楚仿佛要炸裂他的身体似的,但是他并没有放松暗杀者的手腕。对方的戒指又闪起了光芒,光束这一次穿过了吉尔菲艾斯的颈动脉。

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似乎响起了像是竖琴同时断了几根弦似的异样声音,鲜血从吉尔菲艾斯的脖子喷了出来,仿佛骤雨般洒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解除了众人约十秒钟之久的惊愕,或许就是这个声音。提督们喝骂和军靴踏着地板的响声此起彼落响起,众人齐心合力抓住了安森巴哈,把他重重按压在地上。此时又有沉闷的声音响起,安森巴哈的手腕骨被吉尔菲艾斯硬生生拗断了!虽然身上中了两个致命伤,流失了大量的血,吉尔菲艾斯却还紧紧扣着暗杀者的手腕不放。

米达麦亚连忙用手帕压住了两膝跪在地上的吉尔菲艾斯脖子上的伤口,白色的手绢立刻被染成鲜红色。

“医生!快叫医生来!"

“已经……太迟了!"

红发的年轻人不仅头发一片鲜红,全身也都浸浴在鲜艳的血色中,提督们都默不做声,脸色难看之极,根据以往的许许多多经验,他们知道已经回天乏术,再没有办法抢救了。

安森巴哈被压倒在吉尔菲艾斯所流下的血泊中,坎普和毕典菲尔特用力压着他,他试图挣扎,但却一动也不能动。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提起了干涸的笑声,这使得提督们又吓了一跳,以为他还有什么花样。

“布朗胥百克公爵,请原谅我,我失败了!我这个无能的属下无法完成对您许下的承诺,要使这个金发小子下地狱可能还要几年的时间……”“说什么鬼话?这个混蛋!"

坎普气得打了他一记耳光,被揍的头在地上不停地晃动,安森巴哈像毫无所觉,仍自顾着喃喃说道:“是我的力量不够,属下陪您一起去……”“糟了!立即阻止他!"

察觉安森巴哈意图的罗严塔尔大叫,朝暗杀者飞扑了过去。可是在他的两手抓到之前,安森巴哈的下巴微微地动了动,已经咬碎了藏在臼齿里面的毒胶囊。罗严塔尔的手掐往了他的咽喉,想要阻止他吞下毒药,但已迟了一步,安森巴哈死意甚坚。

安森巴哈的两眼大大地睁着,渐渐失去了焦点。

莱因哈特陷入一片黑暗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从座椅上站起来,无比艰难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那冰蓝色的瞳孔中,看不到手下的提督们,也看不到那个想杀他的男人。他的视野中只有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救他一命的好友。

只为救他一命-对!吉尔菲艾斯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一直在帮他。这个红发的挚友从他们少年时代相逢的那一天起就保护着有许多敌人的他,无怨无悔地做他肝胆相照的朋友,并且包容着他的任性。朋友?不!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对他而言远超过朋友、兄弟!而他却想将这么一个人与其他的提督同等看待!如果吉尔菲艾斯身上有枪,那么,暗杀者在拿起手提型加农炮的那一瞬间就会被立即射杀,而吉尔菲艾斯也就不必用自己的血肉挡住敌人的枪口,可以不流一滴血就把事情解决了。

是自己害了他!吉尔菲艾斯现在会倒在血泊中受着痛苦,都是自己害了他!“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大人……您没事吧?"

吉尔菲艾斯眼中那个不顾礼服被血溅污,跪在自己身旁,紧握着自己的手的金发年轻人的影像逐渐模糊了。这大概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吧?五官所能感受到的东西越来越远,世界快速地变窄,变暗。想看的东西越来越看不到了,想听的东西越来越听不到了,恐惧变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此时此刻,唯一存在于他心中的恐惧或许只剩下以后再不能与安妮罗杰及莱因哈特相见了,而在他所有的生命力流失之前,他有些话是非说不可的。

“我无法再为莱因哈特大人做事了……请您原谅……”“傻瓜!在说什么话啊?"

莱因哈特原想大叫,勉强才把激动的情绪压下来,降低了声音。这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年轻人,天生就具有压倒众人的强烈气质,但此时却显得那么脆弱,看起来就像没有扶着墙壁就寸步难行的婴儿一样。

“医生就快来了!这种伤很快就会好的!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到姐姐那儿报告胜利的消息。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

“莱因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血,莱因哈特扶着他的头,心痛地道:“在医生来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说!"

“您一定要将整个宇宙掌握在手中……”“……会的。"

“请您代我转告安妮罗杰小姐,就说齐格已守住了过去的誓言,我太没用,辜负了她一片心意,以后再也不能随侍在她身边了……”“不!不要!"

金发的年轻人颤动着惨白的嘴唇。

“我不要转告那种事!要说的话你自己亲自去跟她说!我不会为你转告的!这样好不好?过一阵子我们一起去见姐姐,她一定也有许多话想跟你说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跟她说好了。"

吉尔菲艾斯似乎微微地笑了笑,当微笑消失时,金发年轻人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他在瞬间的颤栗中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半个自己。

————《银河英雄传说 野望篇》

齐格飞是皇帝唯一的朋友,没有人拥有像他这般的忠诚,还在孩童时期因为安妮罗杰的一句“齐格,要和弟弟做好朋友哦。”而忠实的守护在这对姐弟身边直到自己死亡。

在面对刺客的袭击,唯一做出反应的就是齐格飞,没有武器的他以血肉之躯守护住了莱因哈特,守护住了自己对安妮罗杰的誓言。

他始终爱着安妮罗杰,却从未表达出来,齐格飞用着另一种方法来表现对安妮罗杰的爱,而他也做到了。

如果齐格飞没有死,皇帝是否会收敛住自己的好战。

如果齐格飞没有死,帝国和同盟是否会更早的共存。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留给后人太多的遗憾和念想了,也许,做为一个霸者唯一的朋友,这就是他死的原因吧。


王者之死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

幽暗的视线再度恢复明亮的时候,大约已经过了五百秒的时间了。死神似乎不接受罗严塔尔前往他的国度,不过这名有着金银妖瞳的男子凭着他的理性和感性,知道死神的拒绝只是暂时的现象,桌耶放着一条女用的手帕,手帕已经完全为他的汗水所湿透了。自我嘲讽的想法,让他又再度冷汗直流,冷汗好像流水似地从脖子流落到衣领上。这就是所谓的调落,看来我已经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了 ̄ ̄

罗严塔尔轻轻抓住手帕的时候,担任随从的少年胆怯地走进办公室来,他金褐色的头发零乱着,满困惑的表情,手臂里抱着刚才的婴儿。

“那位女士走了,她说要我把这个婴儿交给米达麦亚元帅 ̄ ̄怎么办好呢?阁下。”

少年的表情和声音,让罗严塔尔的脸上露出微笑。哎呀、哎呀!母亲自己走了,然后把小孩留下来。两代都是这样,你示免和父亲太相像了吧!

“抱歉了,在米达麦亚还没来到这里之前,麻烦你抱着那孩子。啊,还有,那边的柜子里有威士忌,然后再帮我拿两个杯子来,好吗?”

罗严塔尔的声音极为微弱,只勉强达到听得见的程度。此时的罗严塔尔,对着自己发出生涯中最后的冷笑,因为他凭着最后仅剩的一点意识力,发觉到自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原有的棱角逐渐失去了,不过这名少年当然不可能发现罗严塔尔内心的自我嘲讽。像奥斯卡.冯.罗严塔尔这种男子的死法,也使自以为道德的道德家们为他啼泣说“那个人死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善人了呀”,会这样吗?这真是有些愚蠢啊!不过这或许是好的结果也说不定哪!每个人有每个人各自不同的生,也有各自不同的死。不过至少我所敬爱的极少数人,会拥有更美丽的死亡呀——。

少年用一只手抱着婴儿,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取出两个杯了放在总督的桌上,接着再把颜色像是落日余晖的液体注入杯中。少年有肺与心脏虽然已经快要迸出胸腔,不过了还是完成了长官的命令,然后退到墙角的沙发上。

罗严塔尔两只手臂顶着桌面,然后把脸朝向杯子,不,是把脸朝向那个应该坐在杯子对面的友人,他无声地对着虚空说道:

“未免太迟了啊,米达麦亚 ̄ ̄”

美酒的香气,缓慢地淹没了逐渐失去亮度与色彩的视觉。

“我原本想活着到你来到为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是吗?疾风之狼,你有辱这个夸大的名号哪 ̄ ̄”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见到这名被褫夺元帅封号的男子,那个有着接近黑色的深褐色头发的头往前倾的时候,摒住自己的声音和呼吸站了起来,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在自己的臂弯中睡着的婴儿。不过他随即将那小小的躯体放在沙发上,赶忙跑向桌子旁边,把自己的耳朵贴近那微微动着的嘴边。

这名少年慌忙地、拼命地在笔记上写下那轻微搔动着鼓膜的几句话。之后少年就呆呆地拿着笔,然后凝视着那苍白、端整的脸。死亡已经无声地振动着翅膀笼罩在这名男子的身上了。

“ ̄ ̄元帅,罗严塔尔阁下 ̄ ̄”

少年低声地呼唤,可是没有任何的回答。

十二月十六日十六点五十一分。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享年三十三岁,与他过去和他在敌对阵营的杨威利出生于同一年,也死于同一年。

————《银河英雄传说 回天篇》

罗严塔尔是莱因哈特手下最具有王者资质的将领,不管是军事指挥,政治统治都极具才干,如果罗严塔尔成为帝国的皇帝,一定可以将帝国整治的井井有条,而且会凌驾于高登巴姆王朝大部分皇帝之上。

可是罗严塔尔同一个时代中有着莱因哈特这样的一个天才霸者,可以说是对他最大的不幸吧,罗严塔尔没有莱因哈特那样推翻传统的勇气,却又没有如同齐格飞或者米达麦亚那样足够的忠诚,动摇在两者之间可能就是他致死的原因。

罗严塔尔事一个王者,却也止步于此,无法成为莱茵哈特那样的霸者,他死前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挚友米达麦亚,因为有着儿女私情,所以罗严塔尔只能是个王者,但是这样的感情存在,却让人更喜欢他。


勇者之死 华尔特·冯·先寇布

“罗伊休纳!德尔曼!哈尔巴尔!还有没有人无耻地活着啊?如果有就回答我!塞布林!克拉夫特!克洛涅卡——!”

先寇布一手拿着战斧,站在堆积着的敌人尸首上呼叫着几个部下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先寇布用拳狠狠地捶打着钢盔。

这个时候,一个倒在地板上帝国军士兵撑起了身体。是一个看来未满二十岁的年轻士兵。他的后脑部被人用战斧一击而昏了过去,现在总算恢复了意识。他流着鼻血,抓起了战斧,瞄准了目标,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对着那个在他仰角六十度位置的宽广背部掷了过去。

随着冲击而来的剧痛在先寇布的背部炸裂开来。战斧劈开了装甲服,划破了皮肤和肌肉,击碎了他的左肩胛骨。

先寇布让战斧插在背上,转过身来。那个袭击他的士兵料想他会有复仇的一击,于是用两手护着自己的头,然而,先寇布只是俯视着他,并无意挥下自己的手中的战斧。正确的帝国公用语从旧帝国贵族口中流泄出来。

“年轻人,愿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知道了又怎样?你这个叛军!”

“什么嘛!我只是想知道伤了华尔特.冯.先寇布的人的名字而已啊!”

“ ̄ ̄我是克鲁特.里格贝尔中士。”

“是吗?为了奖赏你这么诚实地报上名,我给你看一项特技。”

说完,先寇布把右手绕到后面,把战斧从自己的背上拔起来丢出去。一个拿着枪想给先寇布最后一击的敌兵胸膛承接了这一斧,惨叫着倒了下来。

然而,先寇布这个强烈的动作使得他的伤口更形扩大了。一股新的灼痛呈螺旋状地席卷了他的全身,鲜血不断涌出来,把银灰色的装甲服从内到外都染透了。鲜血形成了红色的瀑布流到装甲服的表面,再流到军靴鞋跟。敌人知道他受的是致命伤。

或许是打从心理轻视受伤者吧?一个帝国军士兵绕到先寇布背后,刺出了带有刺刀的荷电粒子来福枪。

先寇布的战斧一闪,就像落雷一般地击中士兵的头部。全身浸在人血中的先寇布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像魔王一样震摄了敌兵。帝国军纷纷后退。虽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穿着装甲服的男人却仍然没有无力的迹象。克鲁特.里格贝尔中士不发一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一点都没有建功的喜悦,整个人被一股恐惧感所攫住,只能在心中一直呼唤着母亲。

“哪,谁想功成名就?谁想成为华尔特.冯.先寇布一生中最后杀死的人?”

先寇布笑了笑。那个笑容是除了这个男人之外,没有人可以笑得出来的,看来似乎不含一丝痛苦成份的勇敢笑容。装甲服就像被一条鲜红的巨蟒缠住了一般。血还不断地流出来。

他吐了一口气,同时也吐出了微量的血。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置身于不幸的境遇。就像杨威利一样,先寇布用着以他全身的血也处理不完的所负的大量血债,染红了自己的人生。现在偿还的时候似乎到了。

先寇布悠然地举起脚往前走。他那漠然无视于换做一个普通人早就无法站立的出血和痛苦的英勇之姿,让帝国军屏住了气息,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有勇气攻击他,每个人只是呆呆地看着。

先寇布好像尽了义务似地踏上了出现在他眼前的阶梯。每一个阶梯上都留下了一小池的鲜血,当他到达最上层的时候,俯视着阶级下的帝国军士兵。他觉得这真是个好角度。仰视着某样东西而死并不是这个男人的最爱。

“华尔特.冯.先寇布,三十七岁,临死前的遗言 ̄ ̄我的墓碑不需要墓志铭,只有美女的眼泪才能安抚我的灵魂。”

他的表情有些许的动摇,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感到不满足。

“哼,好像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写才好。还是让亚典波罗代笔好了。”

帝国军的士兵们逼近到阶级下。先寇布趣味盎然地看着他们。然而,占据他视线的脑神经中枢却回溯着记忆中的黑暗河流,探求着一些其他的事物。当他找到了他所探求的东西时,先寇布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对了,就是那个女人,叫罗莎琳.冯.克罗歇尔。她要我叫她罗莎——”

华尔特.冯.先寇布死去的正确时刻并不清楚。二时五十分,当帝国军士兵战战兢兢地靠上去确认这个高度危险的男人的生死的时候,先寇布就保持着坐在阶梯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已经挺着胸膛傲然地跨过只允许死者通过的生死门了。

————《银河英雄传说 落日篇》

同盟陆战队「蔷薇骑士连队」的第十三任连队长,是一个拥有着无敌的肉搏战技巧和毒舌的男子,被同伴誉为“只要双脚踏在地面或者地板上,没有人比他更可靠了。”

因为经历了背叛祖国、见识过大量鲜血和杀戮、让他更加愿意去肆意的享受人生,玩世不恭,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还要嘱咐一杯咖啡的冲泡方法,不知道该让人可憎还是可爱。

最后在伯伦希尔旗舰上,当他身负重伤,依然悠然的坐在高处,俯视着帝国兵,仅仅如此就震慑住了他们,先寇布高傲的走进了瓦尔哈拉,他是真正的勇者。

最后说着自己墓志铭的时候,不仅仅是自言自语,也同时是说给旁边的死神听的,只是不知道死神是否拥有相应的幽默感去理解了。


干冰之死 巴尔·冯·奥贝斯坦

另一方面,一个有着比德.维利大主教更大名声,而且受到更多责难的人物下正朝着死亡前进。

军务尚书以责问着不合理性的视线看着自己腹部上被炸开的那一个红黑色的伤口。他把受了重伤的身体躺在楼下的一个房门里接受着军医的治疗,然而,当军医告诉他必须到医院接受紧急手术时,奥贝斯坦拒绝了。

“明明没救的却要装成还有救,这不但是一种伪善,而且也是一种技术和劳动的浪费。”

他这种冷漠的说词让四周的人感到胆怯,他又加了一段话。

“转告拉贝纳特,我的遗书就在书桌的第三个抽屉里,要他一事不漏地照章执行。还有,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就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吧。只要告诉他这些就够了。”发现大家都对拉贝纳特这个名字表现出狐疑的表情时,军务尚书只好说明那是他的一个忠实执事。说明结束时,他闭上了两眼,遮断了人们的视线。三十秒之后,军医确定他已经死了。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享年三十九岁。

日后,根据残存下来的地球教徒的告白,他们误以为奥贝斯坦的房间就是皇帝的病房所以才把炸弹丢了进去。军务尚书代皇帝受死了。究竟这只是计划之内的殉死呢?抑或是纯粹的计算错误?关于这一点,了解他的人分成了两派意见,而且任何一方都对自己的主张没有完全的自信。由于大家都在等候皇帝的临终,所以对于军务尚书的猝死没有多大的关心。对奥贝斯坦来说,这或许反而是他最大的期望。结果,一直到死,奥贝斯坦的存在都和莱因哈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银河英雄传说 落日篇》

奥贝斯坦可以说是书中最不被人喜欢的角色之一了,不管是齐格飞的死,还是罗严塔尔的死,似乎都和这位军务尚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没有人可以否定他对于莱因哈特、对于新帝国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位军务尚书,新帝国可能就不会那么顺利的进行。

他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新帝国,为了莱因哈特,没有任何私人的感情夹杂在里面,很多事情他为莱因哈特背负了骂名,可以说,他是莱因哈特背面真正的影子。

奥贝斯坦对于自己也如同别人一样冷酷无情,在面对自己死亡的时候的态度让人不免有点心疼,这位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开国重臣并没有什么壮烈,甚至没有太多人的关心,也许这一切,才是这位军务尚书最大的期望吧。


民主之死 亚历山大·比克古、邱吾权

“没有用的。这样做只会让那个老人笑朕不干脆。因为,为什么身为胜利者的我要去奉承失败者呢?”

皇帝的声音中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似乎隐含着受到伤害的少年那无以名状的自矜。希尔德再次要求皇帝的宽寡。她的说词是,对败北者伸出宽恕的手代表胜利者的器量,而不接受这个好意的战败者只是暴露自己狭小的气度而已。莱因哈特同意了她的看法,但是他决定不由自己亲自招降,而由部属代理。

“通告敌将!”

帝国宇宙舰队司令官米达麦亚元帅的声音透过通讯传了出去。

“通告敌将!你们已经完全被我军包围,没有任何退路了。再继续抵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赶快停止动力,归降我方。皇帝莱因哈特陛下将以宽大的待遇报之于你们的勇战。再次声明,立刻归降!”

由于原先也没有期望,所以当监控员报告同盟军那边有反应时,米达麦亚甚至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把通讯回路转接到总旗舰伯伦希尔上去。映现于萤幕上的老提督的脸色因为过度的劳累而显出铅灰色,然而两眼中仍然充满着平静但不失生气的神彩。连对年轻而貌美的征服者敬礼的手也丝毫没有颤抖的现象。

“莱因哈特陛下,我要对你的才能和器量做极高的评价。如果我有子孙的话,我希望他们之中有你这样的人才。但是他们不会做你的臣下。”

比克古把视线往旁边一转。头上绑着的渗着血丝的绷带不能说是端整,他的参谋长拿着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纸杯。老元帅微笑着把视线转回萤幕上。

“杨威利也一样,他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但是他不能成为你的臣下。虽然这事不关已,但我几乎可以打包票。”

莱因哈特一言不发地看着纸杯被比克古伸出的手捏着。

“让我大胆地说一句,民主主义是一种交对等朋友的思想,而不是建立主从的思想。”

老元帅做出了干杯的动作。

“我希望交到好朋友,也希望做一个对某人而言堪称为好朋友的人。但是我并不想有好的君主或好的臣下。因此,你跟我无法服膺于同一面旗帜之下。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个老迈的躯体已经对你没有什么用处了。”

老人把纸杯拿起靠上嘴边。

“ ̄ ̄向民主主义干杯!”

参谋长应和着老元帅。面对破灭和死亡,他们虽然都能淡然处之,但是老人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羞涩。

————《银河英雄传说 怒涛篇》

比克古没有上过军校,他是一个从士兵开始做起,持续积累战功升为元帅的的老爷爷,他的军军龄比米达麦亚、罗严塔尔、毕典菲尔特和缪拉四个人加在一起还要多,被对方尊敬的称为“活生生的军事博物馆”,他和杨威利一样,坚信民主主义存在的意义。

邱吾权被戏称为“面包店的第二代老板”,关于他的传闻非常多,有士兵以为他是送面包的直接将他带到厨房,开会的时候直接拿出重新热过的三明治直接吃等等,某些方面来看,邱吾权和杨威利有很多共同点,就是如果在和平时期,邱吾权不可能和同盟军参谋长有任何关系,他可能真的就是一个面包店的老板。

固执的老人,被帝国所有将领所尊敬的老人,他们的离去代表了自由行星同盟民主主义的结束,老人用这样的方式走完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当比克古夫人最后拿出他的军服等待着他的时候,相信已经明白了一切,平淡、伟大、壮烈、爱情在这一刻升华到了极点,相信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应该也会一样的满足吧。


传统之死 维利伯·尤希姆·冯·梅尔卡兹

火和风、烟以高速吹断了休伯利安的通路,中途还揭下的壁面,把官兵和门、机械设备都卷了起来,形成一个狂乱狼藉的景象。小爆炸和火灾沿着配电线不断发生,休伯利安像是得了致命性热病一样持续地痉疾着。

维利伯尔.尤希姆.冯.梅尔卡兹半个身体被落下的机材压住。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伤到了脾脏和横隔膜。那是他的致命伤。

“阁下!梅尔卡兹提督!”

贝伦哈特.冯.舒奈德拚命地在充满了火和烟、尸体的混乱状况下爬向他的上司。他的右肋骨也裂了,右脚踝的韧带受了伤,但是,他对这些痛苦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拚命地把敬爱的上司的身体从机材下拉出来。

梅尔卡兹还活着。他是免不了一死的了,余下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但是,他还有意识在。好不容易在被血、尘埃和油污弄脏的地上重新调整自己的姿势,看见了忠实的副官,身经百战的老将用一丝不乱的声音问道:

“尤里安他们应该进入伯伦希尔了吧?”

“好像已经成功了。倒是阁下您要准备逃离 ̄ ̄”

“成功了?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

“阁下!”

舒奈德大声地叫了起来,梅尔卡兹仿佛要安抚青年的激动似的,轻轻地举起了手。他那被血遮盖了一半的衰老的脸上洋溢着近似满足的表情。

“我是在和莱因哈特皇帝对决的战役上死亡的。你怎么可以想把一个好不容易获得满足而即将就死的人叫回来呢?以后不知道还没有这种机会呢!”

舒奈德不禁无言以对。他知道,他所敬爱的上司自从在利普休达特战役败北之后就一直在寻找所谓的死亡之处。虽然这样,他还是希望上司能活下去。

“请原谅。阁下。或许我反而为阁下带来了麻烦。”

“什么?我的人生并不这么悲哀啊!因为我是以一股侠气与醉狂的精神和莱因哈特皇帝作战的。你也够辛苦了,今后,你就可以自由了 ̄ ̄”

维利伯尔.尤希姆.冯.梅尔卡兹,六十三岁,他的军历足以与莱因哈特和杨两人合计之后再剩以两部的年数相匹敌了。而这都已成过去,在副官的看护之下,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高登巴姆王朝最后的宿将,以某军军的一员身份结束了他的一生。

接到梅尔卡兹提督战死的报告时,达斯提.亚典波罗中将脱下了黑色扁帽,献上极短暂的默哀。梅尔卡兹和奉他为上宾的杨威利在同一天死亡。希望故人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把酒畅谈战史和战术论。

————《银河英雄传说 落日篇》

梅尔卡兹是一个标准和传统的军人,他身为高登巴姆王朝的贵族,在王朝结束的时候不愿意放弃对旧主的忠心,接受了部下的建议,投靠了自由行星同盟的杨威利,成为杨舰队的客座提督,他的高尚人格、谨慎持重在莱因哈特和杨威利口中都赞不绝口。

梅尔卡兹的温和、自律就好像冬天中的一股暖流,他和同盟军的比克古很像,他也固守着高登巴姆王朝的传统,不愿去推翻,所以当流亡皇帝建立所谓的正统政府后,他依然加入,虽然明知这是条待沉之船。

梅尔卡兹的一句话值得所有人去学习:“请暂时将舰队的指挥权交给我,我想我可以使情况好转一些。”

或许老人都是传统固执的吧,梅尔卡兹死在了与皇帝莱因哈特的战斗中,这大概是他一直追寻的死法吧。


忠义之死 克涅利斯·鲁兹

短短二分钟的时间,鲁兹凭着他一个人的枪,打倒了八个,而且其中一半是立即死亡。在敌方逐步逼近的猛烈炮火之前,鲁兹的沉着仍然像是没有缺口的刀锋,他的身子半藏在大树干的后面,有时还有闲暇把顺风飘送到过来的火灰拂开,展现出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雄风。当对方高呼着要他投降的时候,他的回答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管你们是死也好,是活也好,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好好地看着,罗严克拉姆王朝的一级上将是怎样的一个死法。”

鲁兹用他一贯平静的声调放声说道,而他本身的精神也仿佛同样的平静,他的把手臂伸直,然后扣动扳机。

鲁兹的意志于是化成能源体,从枪口迸裂出来。袭击的人忘了已方的人数,好像在与对方一对一决斗似地拚命射击,接着竟像是要逃开那奇准无比的射击似地,冲进森林里头,露出被火焰追得跳起来的丑态。

一面装填着密封的、同时也是最后的一个能源弹匣,鲁兹竟然还为着其他的人担心着,为什么伯伦希尔还没有离开湖面呢?

火焰猛烈地摆动着,在那一片红与黑、火焰与黑暗竞相彼此吞噬的上方,银白色的耀眼光芒压过了一切,鲁兹仰起脸,他那像是箭一样锋利的视线里面,出现了凡是银河帝国的军人都绝对不会盾错的宇宙战舰那优美的身影,在地面上几十道光束射线的紧追不舍之中,像是一只白色的巨鸟,正无比自豪地振翅高飞。这名男子从地面上,正赞叹地仰望着巨鸟的身影。

就在忘我的那一瞬间,克涅利斯。鲁兹看见一道细细的白光,钻进了自己的左锁骨下面,他真实地感觉到那道光线,由左肩胛骨的侧面贯穿到自己的背部。疼痛的感觉从一个点迸裂开来,然后迅速地扩散,自身体的内部占据了整个身体。鲁兹只踉跄了半步,稍微地皱着眉头,然后再度扣动扳机,击中两名敌人,让他们滚落到燃烧的火焰当中。鲁兹用自己的左手按住穿着军服的胸部,感觉到有一股令人觉得不舒服的黏稠感。已经变成黑色的血液,像是几条黑色的小蛇,从鲁兹的指缝间爬窜出来。

此时鲁兹以同样的姿势,扣动他手中仿佛突然变重的扳机,于是又有一名敌人,在身后的火焰背景之中,跳着死亡的舞蹈,但是从斜向射出来的还击闪光,却在此时贯穿过鲁兹右侧的头部,鲜血从耳朵涌出来。火焰迅速在忠臣的视线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皇帝陛下,从您手中接过元帅杖的约定,已经无法实现了。臣下愿在天上接受您的责备。不过那会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

不屈的勇将不曾再站起来。袭击的士兵看见他倒向那已经开始起火燃烧的大树根部,知道他已经受了致命伤,但是他们仍不敢靠近过去,直到大树燃烧的枝叶,落到鲁兹头上的时候,才确认他们所畏惧的神射手真的已经死了。

————《银河英雄传说 回天篇》

忠实、坚定就是鲁兹的特征,不管是莱因哈特还是吉尔菲艾斯都对他有着无比的信任,他除了是一个优秀的战术指挥官外,同时也是一名神枪手。

为了让皇帝顺利逃走,鲁兹只身一人掩护,最终死在了乌鲁瓦希上,和皇帝之间的约定也随之而去,他和吉尔菲艾斯一样,用自己的生命贯彻了忠诚。

最后我们来说说,其实书中还有两个怎么看都会死却最终都没死的角色,一个是同盟军的击坠王奥利比·波布兰,还有一个是帝国的毕典菲尔特,他们无数次陷入绝境中,但是却神奇的躲过了田中的毒手,活到了最后,这两个也是因时事而存在的人,如果放在现在和平年代,波布兰可能会成为一个酒吧的老板,而毕典菲尔特估计只有成为城市猎人了,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他们能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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