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我的思绪就回到了一九八八年春节,一九八八年在太太的老家——湖北省黄梅县过年的美好时光和精彩片段不断浮现在眼前。
太太是湖北黄梅县人,岳父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毕业于华中理工学院,组织分配到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教书,后在南昌恒湖农场做中学老师,一九八三年调回老家黄梅一中。作为家中的老大,太太在家里地位很高,我们八七年十月在江财结婚后,应岳父的要求,八八年春回黄梅请亲戚朋友小范围聚聚。那时候太太在江西省经济干部管理学院做老师,所以,寒假一开始,我们就经九江过渡到小池口,搭乘小池至黄梅的班车,直奔黄梅县城。
黄梅县,顾名思义,与黄梅戏有关,是黄梅戏的发源地,这个位于大别山尾部,长江中游,文化历史悠久的县城,居然和我老家武平县一样,也是三省(鄂皖赣)交界之地。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黄梅,但是这次来的身份和目的大不相同,心境和心情自然也不同,就连平时抱厌无数次的小池至黄梅的破烂不堪的公路也不再抱厌,在颠簸中欣赏窗外福建老家没有的平原田野风光。
太太兄弟姐妹四个,大妹妹已经中专毕业,在江西棉纺织厂工作,小姨子和小舅子还在读初中和小学。我们的回家,最高兴的自然是小姨子和小舅子。那时候,我虽然工资不高,家里负担也很重,但已经开始在南昌业余夜校和电大兼职教书,几块钱一节课,每个月都有一些额外收入,深知此行重要性的我,自然带了一些钱,并利用不多的开支首先收伏两个小朋友,通过打乒乓球,羽毛球,特别是对着墙壁打他们从来没有打过的网球,没有几天,我身后就多了俩个跟屁虫。当然,身在异乡过年,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年,关键还是要讨岳父岳母的喜欢,于是就有了下面几件糗事传存于世。
一是劈柴,劈到斧头脱落,而且是从空中脱落,居然又落在我肩膀上,又居然被阳台山的岳母大人看见。在那个时代,岳父家里虽然住楼房,但厨房有柴火灶,日常生活以烧柴火为主,煤球为辅。到家的第二天上午,我看见岳父在一楼空地上劈柴,那时的岳父正值壮年,但我一看知识分子出身的岳父劈柴的姿势和动作,就知道小时候没有做过这种粗活的。而砍柴劈柴是我们山肚子里人的那手好戏。于是,我让岳父回去,这堆柴火交给我。岳父看到我随手就稳准有力劈开了他折腾许久都没有解决的一根短木头,就放心回去了。可能是岳父家的斧头太久没用,也可能是我用力过狠,就在我有板有眼干得正欢时,突然感觉手上一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左肩一痛,脱落的小斧头掉在了我的肩膀上,这危险的一幕,正好被岳母看见,把岳母大人吓了一大跳。或许斧头不够锋利,也可能祖宗保佑,空中落下的斧头只在我肩膀上留下一个血点,没有影响我牢牢装好斧头继续劈柴。
二是切辣椒。又一日,我见岳母端出一个大木盆,旁边有一大堆洗干净的红辣椒,准备把辣椒切碎做辣椒酱。我主动跟岳母说我来切,岳母担心地问我会不会,我说小时候切番薯藤是我的拿手好。于是,我拿起莱刀有板有眼地开始切辣椒,没多久就切了大半盆了。可能是天气暖和,也可能是干活花力气,更可能是湖北人的辣椒太辣,切着切着我就冒汗了。这时候,乡下人的习惯害惨了我,切了半天辣椒的双手已经辣劲十足,而我竟然用手去擦脸上的汗,结果,辣椒还没有切完,我的眼睛和脸上被辣椒辣的和辣椒一样红,并且泪水直流。傻女婿切辣椒——泪流满面,被太太传播很多年。
三是做煤球。煤球是散碎煤渣拌上少许黄土和水搅拌均匀后,用一个铁制圆状模具下压,然后往空地上移送让太阳晒干后,再移至厨房垒起来备用的燃料。劈柴后的几天,岳父让小舅子带着我买来了煤渣和黄土,在楼下的空地上准备做煤球。为了不搞脏地板,岳父端来一个大塑料盆,让我们在盆子里搅拌。和岳母一样,岳父问我会不会做,我心想不是和老家做泥砖一样么,有什么难的,何况小舅子还在旁边。于是就对岳父说:“没有问题,” 我们搞定。活虽然简单,但因为第一次做,做起来还真的不容易,特别是在塑料盆子里搅拌,碍手碍脚,施展不开,情急之下,一不小心就把岳父的塑料盆弄破了。没办法,只好和小舅子转移到角落里的草地上,折腾了一上午才做完。然后,小舅子飞快地跑回去报告,煤球做完,但盆子破了,惹的岳父嘻嘻一笑。“毛脚女婿”由此得名。
这是刚到岳父家几天发生的几件趣事,后来年前年后的趣事喜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