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南京大屠杀 80周年公祭日。
今日,出生于南京,漂泊了一生的浪子诗人余光中先生去世了。
昨天,整个中国都在祭奠南京城里飘荡了八十载的幽幽魂魄。
今日,几乎每个中国人都在品咂儿时那一抹浓厚的“乡愁”。
纪念的缘起,可以为一座城,也可以为一个人。二者因为南京这座城市,也因为死亡和离别,汇通成为极具文化意义的象征符号。
萧肃的民族伤痛,承载着几代人记忆的《乡愁》的作者余光中先生的逝世,在接连的两天里生硬地填满了人们的视野缝隙,这是个不太安分的冬季,死亡和离别伴随着记忆的流转,给呼啸而过的北风涂抹上了冷峻的色彩。
我们常常以戏言来讽刺世界的荒谬,转眼又在这种荒谬之中手足无措。
余光中先生走了,世界上有很多不朽的诗人,他们有很多脍炙人口的诗作,然而很少有一首诗歌,像余光中先生的《乡愁》一般,成为几代中国人的记忆。
于我而言,《乡愁》是童年时期夕阳未落时分桌头文具盒里微微泛皱的旧照片,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于90后而言,《乡愁》是佯装强大掩饰不安漂泊在自己许诺的明天,我们在前头,青春在后头。
于父辈而言,《乡愁》是一段悠远而古老的歌谣,会让他们回忆起久不提及的旧人旧事,那一年,那个姑娘站在那头,后来他抱着孩子在炕头。
于爱情而言,《乡愁》是一段不忍猝读的故事,承载了所有爱恋和温柔,少年思念着他的姑娘,就像游子思念着故乡,他不想走,但她不想留。
于友情而言,《乡愁》是一副具象化的长亭送别图,高山流水,琴声悠悠,山高水长,他日再相逢。
而对于真正的游子而来,《乡愁》是一杯浓浓的酒,举起酒杯的他在这头,安稳如山的故乡在枕头。
我们谁又不是游子呢?游子生而为远方,浮游在生命的长河,颠簸颠簸,漂泊漂泊,终罢了,时间会抽走一切,不留痕迹。
幸而我们会遇见像余光中先生一般散发着淡香的人,幸而我们会读到如《乡愁》一般被春雨洗过被春风拥抱过的文字,温暖如斯,温柔如斯。
虽然,时间之轮依旧一往无前地奔赴尽头,但一路上业已开满美好的花。
乡愁不会走,生命有尽头。
少时不知愁,再读已泪流。
从此再无余光中,从此天堂诗常诵。
文章写于 2017.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