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毕业一周年（下）

文: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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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高铁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广场告示牌上写着“禁止随地吐槟郎渣”。不禁感叹，一方水土一方民俗啊，槟榔在三亚如此流行，三亚人民吐的槟榔渣比痰都多。在海口的时候，喝完酒，老肖让我们嚼槟榔，酒后嚼槟榔瞬间整个人飘飘欲仙。槟榔和酒在一块会加重醉酒的程度，男同胞感兴趣的可以试试。

宾馆离车站不远，我们一路走过去。看到路边一个汽车修理所，招牌上写着“老兵补胎”四个字。三个人都笑了。

“我们转业了也在陕西开个汽车修理所吧？就叫老兵补胎。”白崖打趣道。

“我们除了干这个还能干嘛？部队上学的东西在地方又没处用。”岳苦笑道。

“我不干这个，我转业了就在大雁塔广场摆摊手机贴膜。”我自豪的说出了自己的理想。

“我这老兵补胎已经很没追求了，没想到你的更没追求。”他俩鄙视的看着我。

“别小看手机贴膜，我大学那会儿已经打听好了。在夫子庙那块给手机贴膜，和贴膜小哥聊了会，这玩意成本少利润大，每天晚上工作三小时，一两年下来人小哥就买车买房了。”我给他俩传授自己的心得。

“哈哈哈，到时候咱们三个开个连锁，共同致富。”白崖笑道。

“十几年后说不定手机就不需要贴膜了。”岳揶揄到。

“那十几年后说不定汽车已经不需要轮胎了。”我跟道。

三人哈哈大笑。

岳若有所思道：“还记得电视剧《太平洋战争》中，主人公退伍回到地方找工作的情景吗？招工的问他会打字吗、会开车吗、会修剪草坪吗等等，他都说不会。然后招工的生气骂他，你啥都不会跑到这干嘛来了。他愤怒了，提起招工的领口，吼道，这些年里他们只教了我如何杀人，而且我非常善于此道。然后一个人落寞的走了出去。大部分退伍军人都将面临类似的问题吧？”

我苦笑道：“最起码我们会打字啊！”

白崖：“还会开车。”

“哈哈哈”

是啊，到时候我们最起码不会饿死。

在最能发光发热的年纪，能够有机会毫无怨言的发光发热也是一件幸事嘛！何必过早的去想光热散发殆尽之后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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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三亚就像一个大蒸笼，又热又湿。人的体感温度估计能达到60多度。同样是高温天气，如果一个环境相对湿度大，则人的体感温度就要明显的高于环境温度。夏季在北方和南方都呆过的人应该能体验到，北方夏季是干热，除了太阳底下，其他地方甚是干爽，而南方夏季是湿热，除了空调房，不管你呆到哪里身上都感觉汗津津，难受程度不言而喻。

而三亚的这种天气特点相比南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岳说三亚有他一个战友，可是我们来了后也没见他联系。

早上三个人起的很早，去看三亚的大海。本来觉得已经见过大海，再无甚惊奇。可是当我看到三亚的大海时，还是被他美丽的景色所震撼。三亚的海水之清、之净、之蓝是海口那似石油般的海水没法比拟的。我脱掉上衣，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享受着凉飕飕的海风吹拂着身躯，欣赏着如蓝宝石融化汇聚成的海水在脚下翻滚嬉戏，那种感觉美妙之极。彼时彼刻你会忘掉一切的远大抱负和雄心壮志，只想盖个茅草屋住在这里，一辈子拥抱着这种简单和美好。

晚上岳给他的战友打电话，对方反应比较冷淡，岳有些失望，愤愤的说：“这他妈才毕业四年，就变成这样了，真心寒。”

“岳，你俩还是见一面，就算只为了曾经的兄弟情谊，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白崖坚定到。

“对，约出来，晚上我们请他吃饭。”我补充道。

岳叹了口气道：“好吧。其实我还挺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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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岳的战友鹏哥带媳妇和一岁的孩子过来了。岳比我和白崖早毕业三年。

两兄弟四年没见，见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前小小的不愉快早已了无踪影。

生活中愁苦不管有多少，当我们碰到自己昔日的小伙伴时总能沉浸在回忆往日生活的快乐中去。

那天晚上喝的很晚，聊得很多。嫂子只是坐在那看着听着笑着。她没有劝鹏哥少喝，可能她明白这次喝酒不是官场的应酬，不能也不该阻挡自己的丈夫。喝酒可以分为下列几种类型：

一、有的人喝酒是因为高兴，想借酒助兴。

二、有的人喝酒是因为难过，想借酒消愁。

三、有的人喝酒是因为工作，领导让你喝你就得喝，不喝项目谈不成，工作搞不好。

四、有的人喝酒是因为擅长，他们以酒量好为能事，以在酒场上喝醉朋友为荣耀。缝聚必喝，缝喝必得有人醉才罢休。

五、有的人不苟言笑，只有在酒后才会谈天说地。因此他们只和自己的兄弟喝酒。

我最讨厌的就是第三种和第四种喝酒，那种你本不想喝却又无奈的不断向嘴里倒酒的感觉真是苦不堪言，你要承受着酒精的灼烧，还要听着那些酒场的客套与虚伪，看着那些油腔滑调者虚与委蛇丑态百出，还必须时不时的附和一声以示友好。没办法，人无时无刻不在牢笼之中。好在我更多的酒场是第五种情况。

最后岳和鹏哥都喝大了，散席时，嫂子去结账，发现我们已经結了，很是不悦。我和白崖笑笑说，谁結都一样嘛。因为之前岳和鹏哥电话时的不悦，我们心里还是有所芥蒂，想着嫂子也许就是客气一下而已。

那天晚上的一场酒，知道了鹏哥的故事。

鹏哥和嫂子大学时恋爱，都在南京上学，嫂子嘉兴的，鹏哥河南的。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在两人身上也得到了验证。嫂子的父母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农民家庭的穷当兵的，更不愿自己的女儿放弃毕业在沿海城市即将拥有的公务员工作，而离开父母只身去海南面对那些不确定性。刚开始鹏哥和嫂子还据理力争，但当嫂子的父母质问他：“就凭你那点工资，让我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能给她什么生活，你连房子都买不起。”

男人最大的耻辱就是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喜欢的人。更何况是在中国，养活的含义不只是让她有吃有穿有住，而是让她有自己的房子住，有自己的车子开。三十岁之前的年轻人，有几个能独立的拥有这样的能力。因此演变到最后，养活媳妇就变成了儿子和老子的共同事业。

鹏哥无话可说，刚毕业的他没有那个经济实力，他也没有一个有钱的老爸，他不能让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女儿一毕业就过上幸福的生活。他选择退出。

工作半年，单位同事给鹏哥介绍了一个女孩，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女孩甚是殷勤，可鹏哥总是不冷不热，期间吵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吵架鹏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原本以为再找一个同样可以过得很开心，可相处了才发现，将就的爱情根本就没有多少快乐在里面。女孩伤心离去。

后来热心同事再给他介绍，他就不要了，他说自己还小，以后再说。

之后，鹏哥每天平静的工作，不开心也不快乐，直到有一天嫂子出现在他眼前。嫂子辞掉了工作，只身前来，第一句话就问鹏哥，你愿意娶我吗？现在。

后来才知道，嫂子按着自己父母的计划当上了公务员，每天安静的干着那份规律的工作，可平静的面容下面却是一颗煎熬的心，她拒绝了追求的同事，拒绝了父母撮合的相亲，在父母反应最强烈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辞去工作，飞往海南。她对鹏哥说，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找一个人将就，可最终发现没有你就没有快乐。

嫂子的父母最终不得已同意了这场婚事，可提出了唯一一个不可更改的条件，鹏哥必须在海南买房。好在鹏哥不喝酒不抽烟，毕业几年也攒下一点，再跟朋友借了一点，付了个首付，把嫂子娶进家门。

嫂子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生活过的紧巴巴，现在有了小孩生活更是捉襟见肘。虽然如此，两人还是很快乐，从饭桌上他们每次对视时的那种笑容就能看出来。我想起来非诚勿扰上那句“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的著名论断了。已经不想去评判这个女孩思想的对错，只是觉得她可能太浅显，如果那宝马车不是你的，你只是如搭计程车一样的坐一段路程，还要哭着坐完，你说你是不是脑残。为何不自己买一辆自行车自由翱翔，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吹着和风陶冶情操。当然，我想大部分人追求的应该是那种坐在宝马车上笑的生活吧，只是愿意让你坐他的宝马又能逗你笑的人毕竟是少数啊，碰到了是缘分，碰不到又为何还要执着呢。活着开心快乐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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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刚出饭店就被鹏哥截住了，原来鹏哥第二天酒醒知道了那顿饭我们掏了钱很是恼火，在家把嫂子训了一顿。跑过来指着岳的鼻子骂道：

“你他妈是不把我当兄弟还是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哪有你们来海南请我吃饭的道理，这要传出去，以后咱队来海南谁还找我？”说着就将一个信封扔给岳，扬长而去。此时我分明看到岳的眼睛已经红了，那可能是因为感动，四年没见，这个兄弟没丢，也许还有一点羞愧吧，不该因为之前电话中鹏哥的冷淡而心生芥蒂。兄弟永远是兄弟，即使被生活打磨的圆滑，也不能以世俗之见待之。

我让岳拨通了鹏哥的电话，对鹏哥说道：

“鹏哥，我是青河，给你介绍个人叫老肖，他应该能给嫂子找个称心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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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三亚，飞往昆明。在那里逗留一天，去了名不副实的滇池，这是以前在课本上就认识的地方，充满了神话与浪漫，可是亲眼一睹风采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湖水拍打着岸边，泛着绿油油的光芒，每一次拍打都会涌出一层黄沾沾的泡沫久久不能散去，湖面一阵微风吹来，呛入鼻孔的是一股死鱼死虾的腐烂气息。我没作停留，迅速离开。听当地的人说昆明市政府准备下大力气整治滇池的水质，稍感欣慰，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过来，能还我一个梦想中的滇池。

真如朋友所说，昆明四季如春，七月份的季节全国各地都在高温预警，昆明的人民却过着中午短袖早晚长衫的生活，稍微飘一点雨就会有秋天将至的感觉。夜晚我们仨出来寻找食物，当时才九点钟昆明大大小小的饭店都已关门，即使有开着门的进去以后也只会得到一句，对不起已经卖完了。我们一边感慨着昆明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生活一边摸着咕咕叫的肚皮咽着唾沫。白崖表示一定要好好赚钱将来在昆明买一套房子，以后每年有空了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放松身心，退休了还可以过来养老。我也随声附和，因为短短的一天接触，非常喜欢这个城市，喜欢这里的四季如春，喜欢这里的清新空气，喜欢这里的简单生活。岳一盆冷水泼道 ，就咱们这点工资，啥时候能攒够钱买娶媳妇的房子还是个未知数，更别说在这里买房了。我和白崖又被他拉回了现实，纷纷叹气。

很多人提起金钱总是在前面冠以铜臭味三个字，殊不知金钱也是一种商品一种货物。你可以用他兑换任何明码标价的你所需要的东西。购买什么由人来决定，那么是否铜臭味也就由人来决定。其实金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自由，当你有了金钱，你做任何决定时就不会把金钱这一很重要的限制因素考虑在内，少了一个最大的约束，你就能最大程度的感觉到自由。而自由也正是人的最高生命追求，所以很多人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金钱。物极必反，有人走火入魔，忘记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古训，非法的获取更多的自由，最终却彻底的失去了自由。更何况金钱的多少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你的自由程度，可当你的金钱多到一定程度时，真正限制你自由的就只剩下了道德和法律。因此也不能盲目的崇拜金钱，小心被他迷失了双眼，最终彻底的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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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在景洪，他知道我来昆明后，就一直催着喊着让我去景洪看他。我问他在景洪哪，他说勐海县。网上查了一下才知道，那个地方是云南省西双版纳州景洪市勐海县，没有火车，只有飞机和大巴。我们仨预算告罄，最后选择坐十个小时的大巴摇过去。

车子行到一半，被边防武警拦了下来，两个女武警挨个检查我们的证件，一个一期女士官，一个女排长，女士官看到我们三个的军官证时直接一个标准的军礼，羞涩的笑了笑，又去检查其他人。女排长看到这边的情况也过来打了个招呼。最后所有乘客被要求下车，武警要对车子进行全面检查。他们让司机把车子开到旁边的一个检修空地，几个男武警对车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进行了检查。这期间我们和女排长聊了一会才知道这是在查毒品，这个地方靠近东南亚，毒品交易猖獗，过往车辆都得查。女排长和我同年，去年武警学校毕业，被分到了边防团。我问她平时的生活过的怎么样，她淡淡笑了笑说，也就那样咯，不对比就不知道苦咯。说的很平静，很淡然。最后我们上车出发，看着她两站在那敬礼跟我们道别，全副迷彩和厚厚的防弹衣裹身，在太阳下晒的黝黑的面庞，脑子里突然闪现刚才那个女一期士官羞涩的笑容，内心一阵难过。好喜欢她们，花季少女，还有这样的活法，虽然艰苦，却依然黝黑、健康、可爱、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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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到勐海，老夏已经为我们订好宾馆和接风宴。还是免不了喝酒，短短的几天旅游喝的酒比我毕业这一年喝的都多。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铁血男儿流血不流泪，唯有酒后才敢两眼泪汪汪。更何况和兄弟喝酒我也乐意。

酒到半酣，我突然想起老夏在学校做过阑尾炎手术，问他这个不影响喝酒吧？老夏说没事，阑尾切掉，酒量一点没变。老夏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当时大学运动会，团体武装五公里比赛。下午四点多，操场的地表温度有四十多度，这种环境下武装五公里，大家都有点吃不消。刚没跑几圈老夏就开始肚子疼，他用手一直按着肚子坚持，最终在冲过终点时晕倒了。送去医院，医生大惊，老夏是在阑尾炎发作的情况下忍着剧痛坚持跑完的，医生说很难想象一个人是如何能长时间的忍受阑尾炎发作的剧痛而坚持高强度运动的，要是再送来的晚一点，他可能就挂掉了。从此老夏成了我们学院的传奇，大家都知道我们队有一个硬骨头。每次提起这事老夏都会呵呵一笑说道，当时是团体比赛，我要退出其他人也就白跑了，这事放你们身上也只有坚持。我们无法反驳，拖战友后腿对我们来说是最耻辱的事情，特别是在“战场”上。

那天刚好是我们毕业一周年的日子,岳帮我们拍了好几张合照。酒前一张合照精神抖擞，酒中一张合照容光焕发，酒后一张合照横七竖八。

第二天上午去了老夏的单位参观，刚进大门一条大黑狗就扑咬过来，老夏一声喝令：“奥巴马不得放肆，这是我战友。”只见那狗瞬间剑拔弩张之气消失殆尽，变的低眉顺眼，老夏说之前还有一条大黄狗叫安倍，吃了脏东西死了。

我问老夏，好好的一条狗，干嘛给他起这个名字？

他说当时给狗起名字的时候，此名一出，单位官兵一致拥护。

我说，你这是对它们“狗格”的侮辱，特别是那条叫安倍的狗，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下午去了茶马古道，看了看那里老旧的建筑，体验了一把茶园田野里骑马的感觉，那些马都太过矮小，像驴。马，古代作为一种战争资源，极其宝贵。而现在在内陆几乎绝迹，只有在草原的牧民那里才能看到，真是世事变迁此一时彼一时啊。我时常会遐想，随着科技的进步，等我一百岁的时候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当然可以活到一百岁，这是我对自己的基本要求。坚持合理的饮食，充足的睡眠，和适当的锻炼。如果有天灾人祸那就听天由命了。尽人事，知天命，就是这个道理。

茶马古道走到一半，遇到两个穿着民族服装的窈窕淑女要和我合照，我暗自窃喜，只认为是自己英气逼人所致（哈哈哈）。可刚拍完照，他们就伸手向我要钱，一张50。这不明显打劫吗？我策马奔腾而去。过后我把自己的想法给他们三个说了，老夏笑道：

“她们不是看你长得帅，他们是看你长得有钱。”

“她们瞎啊！    ”我自嘲道：“长的帅的是白崖，长的有钱是岳，长的腰好的是你老夏。她们竟然一个都没选对。”

四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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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夏带我们去了一家茶厂，勐海是最近几年炒的火热的普洱茶的产地。老板娘是军嫂，所以拥军，普洱茶给军人优惠，且保证货真价实。因为最近几年普洱茶的行情走高，出现了很多以假乱真以次充好的现象，没有熟人或者不懂茶叶的人很容易上当受骗，特别是外地游客。普洱茶的年份稍微变一下，价格就是天壤之别，这更方便了作假，没有熟人介绍，你很难在当地以实惠的价格买到正宗的普洱茶。老夏的意思是来一趟勐海，一定要带回去点普洱茶。

老板娘让我们围着茶案坐定，开始一壶一壶的泡各种各样的普洱茶，泡茶道具之讲究，工序之繁琐让我大开眼见，平时喝茶囫囵吞枣好茶坏茶一个味，可这次喝茶，经老板娘这么一品评，好像果真品出了各种茶的细微差别。那天晚上喝了两个多小时的茶，也听老板娘讲了两个小时的故事。山上的茶农以前是极其贫穷的，可是不知何年何月，普洱茶突然火了起来，特别是那些到现在几乎被砍伐殆尽的百年老茶树，其茶叶更是贵若黄金。老板娘说以前普洱茶不值钱时，山上好多人把祖先留下的百年老茶树砍掉种上了庄家，有的茶农就比较懒，没有砍伐那些百年茶树，没想到到了子孙这一代却变成了摇钱树，普通老百姓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这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要随便丢弃那些拥有一定年份的东西。比如你人到中年发达后，你那年老色衰的糟糠之妻。

那天晚上，在喝茶中听故事，在听故事中喝茶，很久没有感受过那种心灵的恬淡与自洽，不骄不躁，不气不馁。不去考虑将要走的路，也不遗憾已经走过的路，只需享受此时此刻的这份从容，这大概就是茶文化修身养性的魅力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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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这次的毕业一周年终于接近尾声。第二天我们踏上归途。

这次的旅途基本上每见一个战友，我都会把合照发到我们队的微信群里，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对这些照片各种评论，各种互黑，好不热闹。那些还没休假的煞是羡慕，那些已经休假的又略表遗憾，表示以后休假也要以战友所在地为旅游路线规划的参考。

都说时间久了关系会淡，我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错误，我只想把这个时间延长一点，顺便再多沉淀几个能相扶到老的友情。

只要有心，相信全队每个人以后都能见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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