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教室坐下来,看到前面墙根下一只飞虫,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物种,反正不认识的东西那么多了,也不必计较这一个。
它正贴着光亮的地砖和墙根,使劲儿扑腾着两根薄透的灰翅膀。扑腾个什么劲儿呢,我想,你还能钻进墙里去?是伤了飞不起来,还是要上演飞蛾扑墙角?
我看得很迷,看它翅膀扑簌扑簌的样子,看它扑簌扑簌的翅膀发出哗啦呼啦的声音,看它是不是要一直扇下去。
坐在我前两排一个穿黑体恤衫的男同学突然站起来,从从容容地走出排椅,像所有同学在排椅中走动时那样,这分散了我的余光。他出教室要往飞虫身边过,我潜意识里有点不安,飞虫不能与人和谐相处,总有一方会受伤害,虽然他只是从它身边过,但我就是觉得,他俩离得近,就有危险。
男同学没有出教室,他走到墙角,从从容容抬了点腿,用脚尖,转了几转,捻死了扑簌着的灰翅膀。
我可能有点懵,我的目光再找到灰翅膀时,它已经黏在了白灰墙上。我错过了这黑T恤把它蹭在墙上的场景,但我能想象,这动作一定跟他刚才那一捻一样,从从容容。
然后我的目光随着黑T恤往回走,我看到他的女朋友,向他伸出白净的大拇指,一脸明媚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