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红颜知己

新冠肺炎疫情前期，生意反常火爆，让孙巢对疫情结束之后心生更多期望。孙巢让刘宁约几个知心的人，刘宁会意。

为了避嫌，低调，地点选择市中心，翠云湖北岸，翠云紫苑，和翠云酒店一水相隔。这里原是清朝状元后为总督的府邸，青砖青瓦两层楼，砖木结构，古香古色，庄重而静悠，最早作为纪念馆保留，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单位出租成为了饭馆酒楼。前门临街，后门松竹兰梅，奇石翡玉，无奇不有。独门独院，又和翠云公园相得益彰，浑然天成。高消费会员制，让一般人望而却步，不身临其境，都感觉神秘莫测的拒人千里。

这次聚会的有住建局局长王武昌、市场监管局书记杨详，刚升任丰宁街道书记张戍蜀，管委会现任主任赵家智，救急局局长熊天能带着斛投石和周兆林两个副局长，还有区委办秘书杨松，另外孙巢也喊了西南药业公司副总经理吴刚，中油下属中本加油站总经理钱石坤。

刘宁打电话约陈青臻。陈青臻听母亲黄娟说孙巢已回南北市，并告诉陈青臻说：“你爸爸是被他活活气死的。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狗改不了吃屎，你离他远点。”

陈青臻本来就不喜欢孙巢，对于孙巢接触的人也恨屋及乌，虽然父亲陈启明和刘宁的岳父刘富存关系不错，但是他对刘宁为人处世也不苟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对刘宁说：“刘区长，刘弟弟，实在对不起，正搞接待，有时间来做客，就不说了。”

对方挂了电话，刘宁狠狠的骂道：“牛什么牛？这亲爹就比岳父管用。”他把陈青臻不给面子的事情也给孙巢说了，孙巢说：“不要理他，白眼狼，白色子。”

社会变革，经济转型，发展日新月异的同时，也带来新的社会矛盾。世界格局风云变幻，和平演变反演变暗流涌动，人民需要的是稳定发展给予的长期稳定，国家需要长期和平稳定给予发展的机会，腐败让西方势力有机可乘。坚守初心，出淤泥而不染需要献身的代价，虽然看不见硝烟弥漫，但是和平时期的步伐和决心更需要艰苦卓绝的行动。

加强党的建设，纯洁队伍，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把想腐败扼杀在摇篮里，这也是斗争，不亚于炮火连天的战场。

吴刚和刘宁关系很铁，是孙巢特意喊来的。钱石坤想通过孙巢和刘宁及熊天能拉关系，想在辖区要地建站。里面关系很微妙，孙巢权衡利弊，组建最有利于自己的局。

山庄所有权变为现在的租赁使用权，当初跑了省市的关系，也确实没有办下来产权，自己是这里的老大，不过土地属于款庄居委会集体所有，管辖权在办事处，租赁问题刘宁能解决，各种疏通打点，七十年使用权定下来，租金年付。建筑和林木不能买卖，只能转租，前期上亿的投入，心有不甘的孙巢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持续的收入，租金都成问题。

大家都是老狐狸，天生好演员，上下五千年文化智慧都融于为官之道。每个人心如明镜，算盘打的噼啪响。刘宁约的局没有解决解决山庄融资问题，上次融资还没有兑现，各地大小无数次的融资出现问题之后，民众也变聪明了，传统融资方式无法实现，政府也不再担保发行债券。

翠云紫苑，权贵相聚，金迷纸醉。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歌舞升平，而又悠悠然然。临湖二楼独立包间，已酒过三巡，醉眼朦胧，看水观景，好不惬意。

钱石坤有求于刘宁，早早的把单买了，他粗算了一下，今天放血不少于十万。

他故意让刘宁听到告诉孙巢说：“我给大家准备了小礼物，您看是放领导车上还是送到家里？”

孙巢说：“都开着车，交给司机就可以，不方便的拉到山庄再说。一会到山庄还有节目，新到的几个江南姑娘，很水灵，大家尝尝鲜。”

说完鬼魅一笑。刘宁拍着熊天能的肩膀对钱石坤说：“兄弟我给你介绍，土地我给你搞定，加油站让他摆平。”

钱石坤第一次见熊天能，点头哈腰的递上自己的名片低声说：“我单独拜会您。”熊天能也“嗯嗯啊啊”的客套。

酒足饭饱，刘宁看着孙巢说：“要不接着打两圈？”孙巢知道吴刚和钱石坤刚才故意输钱，特别是钱石坤让刘宁坤包都鼓起来了。就对刘宁说：“去山庄运动一下，减肥健身，身心愉悦。”刘宁一脸皎洁的会意大笑着说：“好，我们听孙总的，转移阵地，继续战斗。”

刘宁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盒大重九，从里面抽出来一支，竖起来，把过滤嘴往自己指甲盖上蹲磕了两下，又放进自己的茶杯沾满了水，才叼起在嘴里。

吴刚、钱石坤和熊天能，都拿起来打火机准备给领导点烟。熊天能打火机火苗蹿出老高，他尴尬的熄灭，调式了一下，又打着，还是这样。

刘宁皱起眉头挑着眼看了熊天能和众人一眼，摆摆手，示意不让大家点烟。他不紧不慢，从自己行政夹克贴胸内兜里拿出一盒火柴，双手协同推开火柴盒，抽出一根，关闭盒子，翻扬手腕，庄重而又潇洒，划出蓝红色的火焰，盯着火焰，燃烧数秒，而又漫不经心的点燃香烟，把火柴甩灭，丢进烟灰缸。

他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烟，猛吸两口，抬起头，望着窗外，湖水波光粼粼，自我陶醉的吐出两个烟圈。欣赏着众人献媚的眼神，对孙巢说：“我可不坐公交车。”

孙巢会意，话中有话的说：“放心，都是雏，还有一个处，您的。公交车上不了山。”

听懂的哈哈大笑，心猿意马。

其实这圈子和开会一样，参加的人越少，说明越重要，社会、生活，本来就是一个个圈子。你不在这个圈子，就在那个圈子。大圈子里有小圈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圈住熟人，圈住资源和人脉。

管委会主任赵家智有会，回去主持会议。圈内人都知道富朗管委会书记廖永波好色，刚从青岛考察回来，他让司机直接送上山庄。

斛投石和周兆林原是孙巢的秘书，又是熊天能的下属，这种场合自然是没有任何话语权，领导走到哪里，他们只能跟到哪里。

孙巢让钱石坤招录了三十个女青年，并通过培训，采取选留和自愿的方式，留下十五人，已送到山庄请孙巢验货。秀色可餐，分享了才有意义，何况这些都是寻腥的猫。

孙巢服刑期间，金秋月遣散了原有从业者，恢复传统经营。实际上也就是几个金卡客户带人来消遣，类如刘宁之类，常带女人来鸳鸯浴，除此之外基本没收入。

这些女人，是孙总回归后第一批。为了招揽生意，年龄姿色堪称一流。当然下一步如以前一样，通过省市或许西南乃至于东南亚选美的方式引进，成为招牌，让其物有所值，吸引回头客。

大家动身转移，孙巢说：“刘哥，天能，公车就不要上去了，坐钱总和吴总的车，能坐下，两辆车就好。”

这车是钱石坤和吴刚都以公司名义刚提的新车，一个奔驰商务迈巴赫，一个是丰田埃尔法。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刘宁上了迈巴赫，说了句：“这车不错。”车上的钱石坤说：“就是太大了，一起提了个凯迪拉克，刚才我让秘书放孙总山庄了，孙总嫌小，刘区长您如不嫌弃，您用，这辆我就不开下来了。”

吴刚卖两个人情，当然之前也征求过孙巢意见，他才敢这样说。刘区长佯装醉意，“嗯嗯...啊啊”打着哈哈。

车子一前一后进入山庄，在会客厅前下车。

盛夏的山林，清风送爽，松涛阵阵。众人下车，舒展身体，呼吸新鲜空气，心旷神怡。

此处望远，层峦叠嶂，云雾缭绕，远山如黛，近山如墨，风景如画，美不胜收。离城不远不近，隐秘、低调、奢华，休闲养生好地方。

金秋月亲自引导众人到会客厅，清秀俊俏女子在侍弄工夫茶，幽香沁脾。秋月微笑介绍：“五十年的冰岛，大家品茶。”

秋月征求眼神看了一眼孙巢，孙巢会意，对刘宁说：“要不我们吃着烧烤，接着喝？”

刘宁一屁股坐在泡茶美女对面，眼睛盯着若隐若现颤抖的胸脯，举起茶杯说：“还喝？说好的一人一瓶茅台，我自己都干了两瓶，真是能者多劳，偷奸耍滑，不喝了。”

金秋月拿出门禁和房卡先递在刘宁手里，说：刘哥，你的房间...”刘宁接在手里，色眯眯说：“金总越来越有气质，不管你们了，我走了...”他用眼睛比较着两个女人的胸，一摇三晃的出门向他专属的浴房走去。

女人，金秋月，四川辣妹子，天赐容颜，魔鬼身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轻，身材没变，少了青涩，多了成熟，风韵十足。杨柳细腰，前凸后翘，高个，万千风姿，娈姼之美，男人眼里的尤物。

刚独揽管委会的孙巢，住翠云酒店参加招商洽谈会，房间服务员就是金秋月。她家境贫寒，初中辍学，来南北市打工，收入微薄。

因有姿色，同乡介绍来这五星级宾馆，二十岁的金秋月娇艳欲滴，身材爆棚，眼里清纯干净，聪慧善思，招人喜欢。

欲火焚身又青春的孙巢一眼看中了她，和酒店签订租赁总统套房三年的合同，以换取金秋月的升迁。酒店领导很给这个财神爷面子，金秋月如愿升任大堂经理。

金秋月父母年老多病，弟弟读书，对于她来说，钱解决几乎所有问题，她需要钱，接纳了一掷千金的孙巢。以接待招商引资的总统套房成了两人翻云覆雨的地方，金屋藏娇。

金秋月为孙巢打胎三次，流产两次。他明确告诉她说：“除了婚姻，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金秋月试图通过孩子维系两人关系的计划落空，后来金秋月有意而为之，反而再也怀不上了。

金朗山庄营业，孙巢让金秋月为法人和实际的经营者，也给她满意的股份，从此金秋月自认为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孙巢红颜知己来依靠。婚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一辈子用不完的报酬。

金秋月最后把钥匙交给斛投石和周兆林。他们不知所错，边看熊天能，边摆手说：“不用，不用。”

孙巢笑着说：“投石，原来不是这怂样吧？今天都有份，放松一下，去吧。”

斛投石和周兆林都是第一次来这里，从国道钻进山林，峰回路转，幽屾巍然，遮天蔽日，神秘莫测。

进入山庄，看到写着“会员制，非预约不得进”的提醒牌。他们很忐忑，面面相觑，不敢讲话。他们听说这山里有野温泉，也听闻被开发成温泉山庄，很向往，但没来过，房间钥匙在手里，才知道老板是谁。

孙巢说：“金总，你叫人带他们俩过去。”

金秋月随声叫到：“小娟，你带两位哥哥。”

傣族打扮，柔声女子，扭腰摆尾的过来，很年轻，但脸上粉很厚，不耐看。她伸手接过两人房间钥匙，看了一眼，拿在手里说：“两位帅哥，跟我来...”

斛投石瘦弱，周兆林矮胖，三人个子差不多，女人布裙，长发，细腰，碎步，摇摇晃晃的在前面走。

脚下青石板路铺设在草地花丛间，建筑隐现在山林，一望无际的苍翠，一望无际的亭台房舍，人工痕迹和自然天成，相得益彰，很多草木应该修剪而没有修剪，升腾的热气迷雾，飘飘欲仙，人在画中游，景只天上有。环境之美，区域之大，难以想象，让人震惊。如不身临其境，怎么想象得到荒山野林，还有这琼瑶之地？

曲径通幽，鸟鸣山更静，微风送林涛。竹松籊籊，溪水滫滫，逍遥渚际，凌波隐显。窈窕以穷壑，崎岖而经丘，欣欣向荣，涓涓始流，万物得时，悟感人生。行路数百米，四周依然是松柏翠枝，高矮胖瘦的花木，怪石林笋，珍木异草，蝶飞蜂舞。隐约听闻潺潺流水，却看不见沟溪管壑。寂静无人，三人窸窸窣窣前后的走，身后的建筑和路径隐藏起来。

斛投石问：“刚才那么多大巴车上来干什么？”女人回道：“老年人培训的，吃喝玩乐一条龙，还送鸡蛋、绿色生态蔬菜，到后山康养中心。首都御医刘洪斌专家亲自授课，体验离子饮水机、氢氧机，床上用品，都是抗衰老，延年益寿的产品，都是国家认证。两位哥哥可以过去了解一下，给家里老人买个孝心。”女人做起广告，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好口才。斛投石和周兆林对视一笑，斛投石心想：“这年头，老人的生意好做。一本万利。”

左回右转，穿林逾池，又走了两三百米。眼前出现独栋别墅，青砖青瓦，游廊画栋，融入林山，自然成趣，浑然天成。前有竹木栅栏，隔离出小桥流水，庭院别致。

女子推开竹木栅小门，走到别墅门口，很熟练打开外层防盗门，又打开里面房间门。女子站在门口，把通道让出来。身后斛投石和周兆林紧随其后，挤在一起，想进去。

女子伸出芊芊细手，阻挡斛投石说：“这个房间是后面这位先生的，如果你们调换也可以。”斛投石茫然发愣，瞬间又尴尬的后退两步，傻傻的问：“这不是一栋房子吗？”女子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收腰含胸，亭亭玉立，不失文雅，满脸职业微笑着对进门回首的周兆林说：“先生，钥匙您收好，这里现在属于您了，祝您愉快。”

她又转身对斛投石说：“先生，您的房间在前面，请跟我来。”她看周兆林关好门，闪身走在斛投石前面。出栅院，弯腰俯身关上门，女人动作娴熟，行动优雅。弯腰时，斛投石见雪白光溜溜乳房呼之欲出。左摇右晃，颤巍巍，扑朔迷离，斛投石咽了口口水，目光在翠景山色和双乳之间游离。

跨过汩汩流水的小桥，面前是松荷院三十六号，亦是独栋。周兆林进的是松荷院三十五号，树密林深，回首已看不见。数不清，这金朗山庄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房子，彼此相距百米，若隐若现。房子周围也围栏，前竹木，后钢铁栏栅，围而透空，秘密防护。女人同样开了门，把钥匙递给斛投石，说了同样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斛投石没有急于进去，站在门前左顾右盼，望着女人消失在密林中。房子依山坡而建，地桩高立，房屋两层，柔黄涂料，桐油门窗，豪华楼阁。林风飒飒，青草芳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硫磺味，阳光在枝叶间摇曳，脚下斑驳陆离。泉水蒸腾热气被光线拉成丝线，浮光掠影。幽静而迷茫，室外不见泡池，房子门前仿石音响“高山流水”的轻音乐。山庄之大，即使缩减经营，也穷其所丽，奢华之极，日废千金，鼎盛之时难以想象。

他进入房间，转身关锁了门，里面并非他想象的暗淡压抑，灯光中金碧辉煌，转过迎门简约屏风，里面宽敞的客厅北有窗，淡红白色碎花垂地窗帘，斛投石扯开窗口看三扇玻璃窗防盗不锈钢隔栏，透视远近林立黝黑树干。

他没有开窗，重新拉严窗帘。红木茶几，煮茶机、咖啡机，果盘，点心摆放有序，琳琅满目；东墙有酒柜，两边有微波炉、烤箱餐饮之具一应俱全；茶几和沙发正对门照壁阳痕凸雕荷莲背景墙下硕大背投电视，下面紫檀油光瓦亮，木质家具门窗都刷了桐油。水晶吊灯，加纱壁灯，房间奢华，明暗通畅，干湿分离。

西边玻璃墙后是泡池、淋浴间和卫生间，泡池西对硕大外窗，也是用碎花粉色布帘落地遮挡，空间闭开自由，因人而异，适情而动。

电视墙和迎门屏风之间是二楼步梯。斛投石“啪嗒......”登上二楼，眼前也是客厅，一个风韵卓约的年轻女子正在沙发看风景，转头迎着斛投石的目光，表情木然，斛投石一愣，心想原来如此。

客厅简约，沙发、茶几、饮具柜。左边是厨房，灶具、餐具一应俱全，只是没有食材；进门左手边是衣帽间。中间是布帘围成的卧室，布帘有两层，外层荷花荷叶白色印花厚实落地布帘，里层乳白素纱透视落地帘，外层布帘打开，只有内层布帘垂围，硕大的榻榻米双人床，双枕单被，对窗，这三面有窗的房间即使都打开也无人看到。

省略数个自然段......

孙巢把刘宁送上车，拎了一盒茶，对刘宁说：“在冰岛包了几棵千年的茶树，每年只有几公斤，你一份，给你家老爷子一份。”刘宁知道老爷子就是自己的岳父。

他笑着说道：“冰岛村的？”孙巢说：“我亲自去的，树是咱自己的，每棵树每年壹佰伍拾万，三棵，主人家给咱看着采的茶。”

刘宁点点头，他知道这和老坑翡翠，喝不完八二年拉菲一样，真品很少有人能享受，老爷子喜欢喝茶，但也感觉很难喝到核心产区的真茶，他边摇上车窗玻璃边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