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青平
“卖豆腐嘞,刚出锅的豆腐……”陈阿三的声音穿透清晨的寂静,在长街上回荡。
“卖豆腐的,站一下!”
陈阿三紧了紧衣领,推着自行车往回走。自行车后座上横着绑了一根木头,两只铁桶挂在木头两端,在自行车两侧一摇一晃。
“刚做好的豆腐,还热乎着,要多少?”,陈阿三咧着嘴笑道。
“给我来两块钱的。”
陈阿三布满皱纹的手探进铁桶里,捞出一块方方正正的豆腐,放在手上,麻利地用刀一切,一块白亮的豆腐滑进了早就准备好的袋子里。
陈阿三收了钱,继续沿街叫卖,每家的女人们听到声儿,趿拉着拖鞋出来买豆腐。豆腐冒着热气,女人们也哈着气,一手给钱,一手接过豆腐,女人们拎着袋子走回家中。
小孩儿闻着鲜豆腐的香气起了床,女人把豆腐放进小盆里,切一截葱,拇指和食指拈了一点盐撒在里面,用筷子一搅,新鲜清甜的味儿散开。
多数情况豆腐还是炒来吃,和着西红柿翻炒,好吃又实惠。
也有炖着吃的,白菜,豆腐,粉条,炖一锅,冒着朴实的热气。
还有炸成丸子的,豆腐捏碎,加鸡蛋,面粉,盐,姜末,捏成小球,炸至金黄色。
或者做成冻豆腐,以前没有冰箱,女人们就把买好的几块豆腐排列在竹帘上,放在院子里,让冷冽的西北风冻一晚上,第二天起来要使劲从竹帘上把豆腐掰下来。
每家都有不同的做法,陈阿三的豆腐流落到各家的桌上,滋润着味蕾。
太阳慢慢升高,两只铁桶也慢慢变轻,陈阿三从南街转到北街,豆腐也快卖完了,最后只剩浆水在桶里晃荡,陈阿三把清黄的浆水倒在路边的水槽里,在铁桶的清脆撞击声中满意地骑着车回家了。
陈阿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豆腐,村里的人也一直这么吃着,十几年应该有了,已经习惯了。
凌晨三点,陈阿三就起来开始做豆腐。
黄豆去皮,浸在冷水里,泡胀变软后,用磨机搅成糊状,倒入锅中,加水烧开,再用纱布滤去豆渣,这时滤出的是浓浓的鲜豆浆。
接下来是卤水点豆腐,这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部分。卤水的好坏直接决定了豆腐的成形和口感。加多少卤水,用什么力气往里加,都是每个做豆腐的师傅几年摸索出来的经验。
(豆浆里的蛋白质被水簇拥着不停地运动,聚不到一块儿,卤水就是一种凝固剂,能使豆浆中的蛋白质凝结成凝胶,把水析出。)
豆浆先是变成白花花的豆腐脑,将豆腐脑放到纱布中挤压出水分,打成小包,然后将包袱放到木质磨具里,再压上几块石头。
几个小时后挪开石头,打开纱布,一整块白玉般的豆腐显露出来。
陈阿三将两只铁桶洗干净,倒入温热的浆水,再把豆腐切成立方,放入桶中。
这时,东边出现了鱼肚白,陈阿三裹了大衣,戴好帽子,双手塞进固定在自行车把手上的棉手套中,走向清晨。
(图片来源于网络,做法来源于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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