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时眼睛糊着,不想睁开。直到灯被干脆地打开,才勉强扭几下身子。
拖鞋拍击地面、洗漱、开水龙头......这些声音一一把我的神经从遥远的某个地方拉起来。眼前隐约掠过一些残缺的幻影,迷蒙一会儿,我才勉强坐起。
拉书包拉链,解锁手机,盯了几秒发光的屏幕,脑袋才慢慢清醒。
车走的是山路,弯一下,颠一下,停一下,冲一下......虽然有些人后面一下车就吐了,但我感觉挺舒服的。半躺眯眼,做做白日梦,不管平日怎样无聊、枯燥,此时的大脑不想这些,是放空的。虽不能永远持续下去,但只要你想,每一秒都可无限延长。
山高,湿气重。我们就像寒风中的雏鸡,冻得直哆嗦。几张平时姿色一般的脸庞,似在寒气中变得精致、多娇了。
山路越来越窄,旁边的水流震耳欲聋。流水冲起的湿气,雨针断洒的湿气,林木升起的湿气,层层的,拥抱、亲吻我们,像冰冷的鬼手摩挲身体。
梢枝的冷水滴进脖颈里,挤落伞缝的水粒溅湿衬衣,地上溅起的水花像冰制的蚂蚁大颚咬啮着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