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九溪重问秋


每一次的旅行,都是一次寻找。 这一生,不断行走,只为寻找一处可供灵魂栖息的地方。

杭州九溪可算是一个可供灵魂栖息的地方之一。初识九溪,是在三年前的暮秋,我对九溪的印象,在姑苏晚报上被刊用的《九溪问秋》一文中,曾经这样概括:遇见最美的杭州,不是在西湖,也不是在西溪,而是在九溪十八涧。她像一个低调的姑娘,虽没有西湖的历史人文,却有着潺潺流水和清新的空气。

冬天已经到了,但是秋天并没有走远。“落叶黄,寒风狂,立冬时节又登场;花带露,月如霜,一天更比一天凉。”时光,已进入立冬节气,秋意渐浓,寒意未深。此刻的每一片秋色,都释放着生命的温情与暖意。


久居斗室,便渴望着觅一清静、怡情、养眼之地。趁着难得晴好的天气,在还算温暖的日子,出门去拥抱一下大自然,重赏九溪景,不负偏爱,不负期待,在重复中挖掘九溪新的美好。

九溪不像苏堤、白堤和断桥,人那么多。九溪是个比较清静的地方,这里流水淳淳,山鸟鸣叫,尤其秋天,五彩缤纷,碧水倒影彩林。

在这稍有凉意的深秋时节,这里便是一个偷取浮生一日闲的好去处,层林尽染的美景透着融融的暖意,我喜欢这样的深秋,感谢红枫、银杏、碧水馈赠予我们如此静美的时光。

秋风瑟瑟,叶由绿转黄,初冬的萧条已略显倪端,火红的秋色,浙入佳境。九溪的秋色彩分明,象极了一幅印象画派的画作。


杭州说好的多云天气没兑现,虽然出发时的苏州阳光灿烂,但九溪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秋天的风轻轻吹拂,叶子慢慢的染了风尘的颜色。风轻轻地舞,叶子如片片彩蝶飞旋。是叶的依恋,还是风的无情。

每一株树,每一片叶子,每一缕秋风,构成秋的每一个元素,生命到这里,渐渐走向终点,由华美至凋零,由不得你忧伤。赏秋的人们,浑然不觉,自己也在一阵阵的秋风中,在一年年的秋色里,青春渐渐远去,空留下愁怅。

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种自然和宁静和清新,九溪是很多新人拍婚纱的取景地,适合时尚、自然、古风、小清新等多种风格的拍摄,沿途有多对新人正在拍摄,我也忍不住想蹭上一张。


九溪烟树,最是迷人,碧绿的水潭,清澈见底的水潭,溪水从一道瀑布上欢涌而下,碧绿成潭,岸边与潭中小岛上的红叶掩映,静静的秋池仿佛在午睡一般。

彩林倒映在碧水里,非常唯美,就像欧洲的原始森林一样,像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畔。

在九溪烟树一池秋水旁驻足,水色澄清,倒映着披满火红色叶子的枫树,水彩画一般宁静。偶有一两株红枫的叶子红透了,立在水边,仿佛俏丽的舞女,在秋的舞池里,旋转着美丽的衣裙,舞姿轻盈。


九溪烟树,美在“烟”字,天空飘着细雨时,会是一路烟雨朦胧的感觉,又是另一种意境。下次再找个下雨的时节,邂逅一场烟雨缥缈的九溪。

赏秋的人要有宁静的心态。没有平和的心,难以感悟秋的瑰丽。看时光流逝,我们才会学会珍惜。秋无处不在,赏秋要学会不悲伤,有宽容和温暖的心情。赏秋要与秋风做伴,与秋雨为诗。赏秋要与秋水为邻,包容万物,成败不惊。

我算是不会赏秋的人,也是到处去看看叶子黄了,叶子红了,树叶落了,寻觅枫林浸染、斑驳光影的风景。对于此番秋的深情厚意,我只知悉,无法挽留。

就如同我不知岁月悄悄的变化,我每天拾落在地上的秀发。看镜子里岁月留下的伤痕。秋不在森林里,不在秋池旁,也不在公园长椅边。秋就在我身边,离我只一个心情的距离。


沿着溪水一路逶行,伴有溪水潺潺。寻声而望,或隐于丛林,或现于草茵,不知其源。其实九溪十八涧,十八只是一个大概,指的就是多,这条奔向钱塘江的水,不知汇聚了多少涓涓细流。每走一段,便有丈宽有余的溪水横穿路上,清澈见底,行人在石上深深浅浅地走过。

九溪的叶子常常为小溪梳妆打扮。叶子落在水里,也不急着向远处飘游,在水面上缓缓地散步,有的甚至会沉入水底,就那样幸福地躺着不动,色彩也不变,溪水也不急着把这些叶片赶走。它们互相致意,叶子装饰了水的世界,水安静了叶子的生命。

绿色的茶园,在周末这里的农家乐可是人满为患,迎面而来的风,不冷不热,心旷神怡。

这里是正宗的西湖龙井茶传统产地,茶山绵延在山坡上,目力所及都是整片的绿色。现在并不是采茶季节,茶园里也并不忙碌。待到来年开春,一片新绿覆盖在茶园里,空气中甚至都漂浮着龙井新茶的香气。那时候的九溪繁花似锦草长莺飞,又是另外一幅早春的画卷。


茶园是规整的,茶间的树,却是三三两两随意的,高高的立着,像是茶园的守护者。即便是满头华发,依然不忘初心,突兀地站着,那表情有喜有忧。喜的是,万绿丛中一点黄,惹人眼球,忧的是,未老先衰,很快会掉光叶子,提前谢幕。但我想,比起人类来说,作为一棵树还是幸福的。能活上几千年,坐看人间几度春秋,且越老越值钱。

走进村中,置身于这个茶叶的尊贵之地。龙井村到处都是茶馆,大都是本地的茶农,自产自销。很多茶馆的名字后面都缀有“问茶”两字。“问”与“品”的含义显然是有区别的,多了几分探究、解读之意,让人不禁联想起悠久而神秘的问山、问水、问茶、问茶道、更问龙井情的茶文化。


离开龙井村时,卖龙井茶的老阿姨邀我们明年开春再来。我告诉她来年龙井新茶上市时,再来九溪赏春景,品天下第一茶。


往九溪烟树折回,再一次沉醉在这个暮秋的九溪山涧,沐浴着世外林园里的浓浓秋香,素心若雪,静赏那渐去渐远从容和美的诗意秋色,紧紧攥着手心里的温柔,期待来年再赏暮秋九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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