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还有塑料鸭子

我偶尔会想到死亡,就像想到隔壁浴室会不会有只塑料鸭子一样偶然。

但是死亡这个话题,显然要比鸭子要严肃得多。

说实话提这个我有点害怕,因为总感觉自己是被困在这座肉身里,那种无路可退的死胡同,那种终归要走到最后一步的死胡同。

想想啊,死后似乎是一件很神秘又很惶恐的事情了:你的意识不再存在,你也再看不到这个世界,你也再想不到什么东西,就像没有梦的那一夜,无限延长,无限延长……一直延长到不知道是否会来的来世,而更可怕的是,我这人又从不相信会有来世。这是多么惶恐的事。

记得之前看《死亡诗社》,有这么一段的。老师指着墙上那些照片,黑白,前辈的毕业照,讲说,这些孩子啊,似乎看起来都还年轻气盛,但实际上,他们大都不在这个世界了,即使在的,也将近暮年。学生们一片默然。

我也默然。

然后老师讲,“carpe diem”。

后来我查了下,那是句拉丁谚语,翻译成法语,就是“il ne faut pas gâcher le peu de temps que nous avons.”

也就是“活在当下,抓住今天”。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及时行乐。

不过想一想,面对“今天”,仅就抓住,仅就行乐,还是不算合适的。既然总归死去了,那总得留点什么,总得让人记得。这和行乐无关。

其实想想啊,人的死亡大致是分了两个过程的,第一程是肉体的枯萎,消逝不在。第二程呢,是记得你存在的,那最后一个人死去。这个时候,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了。

想到这身体就发怵,蛮惶恐,然后就想着着手留点东西了。留点文吧,或者画画画,或者发现点什么,像那个叫牛顿的家伙。

可我大概才二十,出头都没个几日。想这个,未免远了。

那。那我还是想想隔壁浴室的事吧,那里,到底有没有塑料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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