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墨子卿
恬静的午后,读书、散步,带着中分晒太阳。听公园内的老爷爷吹萨克斯风,看草坪上的孩子们做游戏,还有一枝小妹妹送的桃花。天真的眼神看着我,问我能不能抱抱狗狗……
愈加喜欢这个小镇,温暖、浪漫。告诉自己,以后哪儿都不要去了,静静地待在这儿就好。与我一拍即合的还有刘哥,他说“等老娘晚年之后,我就不想回去了,择一城终老。死在这儿也挺好。”我当即回道“刘哥,真有那么一天,我给你抱骨灰盒。”
在小镇的忙碌之余,听雨、闻风、沐暖阳。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暂且没有那么多苟且留给我们。只要有坐下来吃杯茶的心思,日子、也就慢了。
傍晚,我在书店坐着打发时间。又遇到那位老先生,个子不高、尖下巴、时常拎着一个小布包。跛跟的身影,经常穿梭在小镇上。朋友称其为“跷脚”(上海话,瘸子的意思。也用于形容某件事发展不均衡。在上海话里,是个形容词,无褒贬之意。)
老先生很有意思,上通天文地理,下晓风土民情。而今以年逾七十,平生阅书无数,对于文学、政治、历史、社科、哲学,也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也算是半个读书人。只是习惯性的傲睨自若,略讨人嫌。逢人便说自己有两个文凭,一为华师大某某……
喜欢在年轻人面前倚老卖老,又好在人前卖弄文采。
“梁启超,侬晓得伐?”
“这个人侬懂哇?”
“哎~,这个人你都不懂啊!”
什么都看不惯,什么人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俨然一副读书人所谓“清高”的样子。有一次,他在书摊挑书,我刚好在读一本泰戈尔的书,便随手向他推荐。他的反应颇令我不爽,“这册那,老掉牙的东西了。我家里还有几十本,侬要伐?”
那日,与他年纪相仿的夏老师拿来自己新出的书《下只角的故事》,让刘哥代卖。在我们称赞夏老师文章笔酣墨饱之时,他暗自接过书随手翻了几页,便默默离开了。往日自命不凡的心气,也随着翘脚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买书也很有意思,十块钱卖给他,他想要八块买得。八块予他,却又想五块收纳。若再让步,恨不得不花钱拿本书回去。每次见他因为一块两块跟刘哥讨价还价的情形,不禁暗自发笑。若讨价不得,便自言语这书如何如何不好。颇有意思~
好在刘哥理解他。跛脚的残疾促使他有着极其强烈的自尊心,将希望寄托于灵魂之上,以弥补生理上的缺陷,所以逢人便想证明自己。
作为一个晚辈,我没有资格去评价一个年逾七十的老人如何。只是觉得,翘脚坚毅不残的精神令人可敬。又觉得,一个喜欢把自己内裤脱给别人看的行为可怜。
不禁让我想起瞿秋白笔下的“高等游民”“他什么都懂的一点,可是一点没有真实的知识。正因为他对于当代学术水平以上的各种学问都有少许的常识,所以他自以为是学术界的人。可是,他对任何一种学问都没有系统的研究、真正的心得,所以他对于学术是不会有什么贡献的,对于文艺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才发现,我跑题了。
那就先这样,假期也结束了、该上课的上课,该上班的上班。愿你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