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游离在北海
-----题记
从何时起,觉得孤独难消受,于是,我来了。我渴望能做碧海蓝天中的一尾游鱼。
北海,一定是西王母车辇前的那只青鸟所化,因为,它是那样一个令人幸福的所在。当我在三轮车哒哒的轰鸣中踏上北海的银滩,处在三轮机车狭小空间里的憋屈、无助瞬间消失。
当我看到触手可及的蔚蓝色海水裹挟着白色的浪花缓缓涌上沙滩,我清晰地听到浪花在我的脚下欢笑。沙滩上搁浅了许多随浪头涌来的璀璨的小精灵,俯拾即是的贝壳,天真童稚的嬉笑,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馈赠。在无数的惊叫和欢呼中,我恍惚了,又有些熟悉,眼前的一切,不再是家乡那看不到尽头的山间小路,不再是亘古以来就沉默不已的青山,是海呀。
一路沿着海岸走下去,在海水的依偎中,歆享一段极其闲适的时光,独自被蓝色包围,间或围着贝壳打转,或者干脆停于某处,任海浪冲刷脚丫,用心听大海的声音,不时给自己一个惊喜,看到平时被隐藏起来的“我”,我试图告诉这个“我”,你要学会放下,要学着记住你的现在,可当我张开嘴,却只剩一片苍茫的颜色,我不记得我要说什么,终于,那个“我”抱着双臂,蹲下身体。渐渐消失,终究,没走出来。
接着,我去了老街。这里,真的是一个仿佛时光都放慢了脚步的古城。你不必畅想哪条路径更精彩,你只需不紧不慢,悠然往前。那些古老的建筑,那些不同文化浇灌下的屋舍,静默无声,却又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令你对它的过往不停猜测,不停追问,每一片砖瓦,都清晰的刻着岁月的痕迹,你会不经意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在不知疲倦地追寻着。他们带着自己的悲欢过往来到这里,咀嚼伤痛,用陌生治愈心疾,然后,毫不犹豫地抛掷那些不堪,留存下这一份游离的记忆,继续前行。
回到住所,和厨房的大姐聊了很久。许是因为陌生,不用设防,竟然敞开心扉,彼此说起了家庭,父母,孩子,婚姻……我们都说了很多,漫无边际,随心所欲,到现在,我只记得大姐说起丈夫起早贪黑开出租时那满满的心疼,说起正在上高二的儿子时那溢于言表的自豪,却不说自己的辛苦,似乎,生活对于大姐而言,只有怀念,没有抱怨。在那个暮色渐浓的黄昏,那些细细碎碎的言语,伴着那海水的腥气,渐渐地将我的浮躁、我的怨言慢慢地沉淀。是呀,这一生,我们会和那么多的陌生人擦肩而过,有谁会在你的心湖里留下一颗石子,将某个片段锁进我们的光阴,嵌进我们的生命。
相见不如怀念,这是我踏上涠洲岛那一刹那的感觉。午后的阳光很张扬,有一种肆意燃烧的激情,却也让人觉得慵懒疲倦。在这个点上,从吐得乱七八糟的快船下来,上岛,熏熏然真让人欲睡。喊了一辆摩托车,一路悠悠然去了旅馆。老板很年轻,二十出头,看着我的狼狈只是笑,后又补了一句,要是我,风浪越大,就越要出海,那才是真正的海上一游啊!
傍晚,一个人游荡。悠长悠长的小路,倾听着大海的激越之声,眼前掠过地全是香蕉,密密麻麻的挂在树上,略带青色,半熟半生。被海风浸染的皮肤有些生疼,继续往前,这片土地上有多少寂寞的故事曾经上演,有多少泛黄的记忆会被唤醒。和一些人擦身而过,彼此微笑,在将来的某个瞬间,还会忆起这样美丽的相逢吗?
有几个孩童尖叫着冲向海边,黝黑的身躯,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有穿着蓝印花布的老人家提着香蕉叫卖,五块钱,二十来只,这里的香蕉前所未有的廉价。
在这里,我邂逅了那个“过客”的“我”,依然惆怅,却已试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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