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文/勿名

一变态单身男,掳了一女孩,锁在了自家后院的木棚里头。要干什么呢?谁知道!反正电影没讲,肯定没有好事儿。故事开始时就是女孩带了一个小男孩,她是妈妈,在那房间里。但她没能离开过那个木棚半步,男孩也理所当然地不能离开房间。女孩一定是绝望的,男孩的诞生改变了女孩的想法。她要保护他,因为那是她儿子,她是男孩的妈妈。

变态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到房间,带来食物,与妈妈同床共枕,好像他们是夫妻一样。但是妈妈绝不让男人碰一下男孩,妈妈会为此与男人拼命。男孩见男人也如同见鬼般,男人在,他就会躲在房间里的衣橱里睡,这是妈妈要求。有一次深夜男人和妈妈都在吊床上睡着,男孩好奇走到了男人床边,就那样盯着他看。对男孩来说,这个男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第二个人。但男孩对他的认识是见到他就一定要躲起来!

小男孩已经五岁了。他所有的记忆都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几乎是密闭的,但是开了一个小天窗,不到一米见方。房间里面活着的东西除了他和妈妈就是老鼠、蟑螂、爬虫,对了还有一盆小植物,这些对男孩来说是有趣的。小男孩认识外面世界也就是透过这个天窗看到天空、白云,偶尔有几片树叶掉在天窗玻璃上,在雨水中腐烂。

妈妈在这个房间里教男孩识字,读书,认识事物,妈妈尝试把外面的事物都告诉给男孩,也包括树叶是绿色的这件事情。但是男孩从天窗上看到的树叶明明是棕灰色的,是腐烂的样子。从天窗看不到树。男孩说妈妈骗他,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她讲的那样的,树叶并不是绿色的……可怜的妈妈除了没疯掉,还能做什么?哭!!

可是哭能救他们吗?上帝会在意她们吗?没有。她还得靠自己!因为是冬天了,木棚虽然是用石棉加了厚,隔音也能保暖,但还是冷!结果男孩生病了,发高烧。男人进来的时候了解到了情况,妈妈恳求男人送孩子去医院。但那是幻想!男人绝不答应,妈妈只能退一步,恳求男人为孩子带药过来。隔天晚上,男人进来真给带药了。可见到妈妈正在用地毯卷起男孩的身体,并哭向男人,说是他害死了男孩。男人似乎良心四溢,连声叫上帝,说上帝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谁说不是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妈妈继续哭泣伤心绝望着,男人说不能把“尸体”留在这里,必须把他弄到“安全”的地方。男人把男孩的“尸体”抬到车上,准备到山里处理掉。

妈妈呢?好吧,好像她要一个人继续呆在那个黑屋了,带着悲痛……

可是,其实妈妈事先跟男孩有过一段演练。妈妈把男孩卷在地毯里,让男孩用自己的力量翻滚打开地毯,告诉他,翻滚,翻滚,然后站起来,跳下车,朝有光的地方,朝有人的地方使劲跑,然后告诉他们“救我”……

男孩的“尸体”被放货车上,男人开着车往前行驶。男孩的“尸体”开始翻滚……他太虚弱,要翻开地毯似乎太难为他了,他也不能很顺利地站起来。但他按照妈妈教他的做到了!因为那是妈妈说的。

一位遛狗的路人被男孩撞到了,他却一个劲地向南海道歉,也想前面汹汹过来的男人连声道歉。见到男人粗暴地把男孩抢拽着要带走,遛狗路人觉得不对,男人不像是他的家人。于是叫喊着,欲上前阻止……男人见状心虚,扔下受伤的男孩,上车开跑了。

男孩见到了天空,见到了草地,见到了树,叶子当然也是绿色的……警察来了,遛狗路人报了警。男孩仍旧躺在被扔下的地方,但是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警察在车上耐心细致温柔地问着男孩,男孩对妈妈以外的人并不能很正常的沟通,他们对男孩来说就是长得一样的异族。男孩提到了妈妈,说妈妈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告诉他要怎么做,于是他使劲地跑。男孩无法告诉警察他来自哪里,也无法认出是哪个街道,他说我来自房间……警察从男孩碎片的描述中,用卫星找到了妈妈所在的那个木棚。小男孩终于在房间外的天空下拥抱在了一起……

男孩在众人保护之下驱车到机场,走进机场,男孩进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有很多入口,很多出口,进了一个门还有很多门……男孩被送到了康复医院,过了一段时间,妈妈的爸爸妈妈来到她们的康复室,哭在了一起……

外公和外婆把她们接到了外婆家里,这是外婆和她现在老公的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对待这对母女,特别是男孩。外公对女儿的遭遇感到很难过,但是他却一直没有跟男孩说话,甚至不能看男孩一眼。晚饭吃到一半,外公奈不住,要离开这里,回自己家。妈妈是很细腻的人,外公站起来那一刻,妈妈质问他没有和男孩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看男孩一眼。妈妈要求父亲看男孩一眼,不肯罢休,但外公做不到,妈妈的心碎了,男孩无事般吃着碗里的美味,外婆和她男人都起身来要解救这个要爆炸的场面……外公还是走了,男孩和妈妈,跟外婆和她温暖的老男孩住在了一起。

在妈妈的呵护下,小男孩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是内心还是纯净的,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却又什么都懂……他的世界从妈妈一个人,渐渐多了老男孩和他的小狗,外婆。邻居的小孩也找他踢球了。渐渐的男孩与这个世界有了更多互动,他开始寻找自己的兴趣,不知道对什么有趣就一样一样尝试。男孩慢慢融入了这个外面的世界。

但是那个房间,对他来说却不是噩梦,那是他的童年,那里有妈妈和他在一起。还有那只小伙伴,小老鼠。难过的是小伙伴被妈妈打死了。妈妈说老鼠会在我们睡觉时咬人,会传播鼠疫,疾病。男孩为此曾用自己对房间的世界观与妈妈激烈争吵过。但男孩是爱妈妈的,他还一直珍藏着妈妈拔下的她的蛀牙。对男孩来说,这是件稀罕的宝贝,是妈妈的能量。妈妈为男孩承受了所有的伤害,或许是这个伤害太大了。妈妈在外婆家里吞药了。男孩半夜听到声音,去敲妈妈的房门,半天没应,男孩挣扎打开了门,见到吐得到处都是,躺在那里剩下半点意识的妈妈。男孩的尖叫声引来了外婆和老男孩。妈妈被送去了医院接受治疗。

这是男孩第二次和妈妈分开,好多天。男孩把自己从未剪过的长发剪了。请外婆帮的忙,男孩对外婆说要把头发剪下来送到妈妈那里去,这样我的能量就能陪着妈妈。男孩问外婆,能量可以被传递吗?外婆说可以。

妈妈也渐渐恢复了。男孩和妈妈习惯了外面的生活。一天男孩问妈妈,可不可以回到房间里去看看。妈妈犹豫之后答应了。对男孩来说那个房间里是个无限的世界,是美好的,因为有妈妈,还有小老鼠,有他记忆中的一切。

男孩回去看到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几件破烂和破衣橱。妈妈说都被搬走拿去做证据了,证明我们在这里住过。男孩说房间缩小了很多,门是打开的。他说门开着,房间就不是房间了,所以变小了。男孩顺着墙壁,摸着物件转了一圈。妈妈问要不要把门给他关上,男孩说不用了,说完回头跟衣橱,跟椅子,跟洗手盆,跟马桶、花盆都一一道别说了再见……

牵着妈妈的手,男孩和妈妈走出了房间。在解放了他们,并陪伴他们回到房间的警察们的保护下离开了木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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