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娜娜的一生》(4)训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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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大喊了一声就跑了出去。阿勒斯听到男孩的声音后知道一切都完了,他赶紧跑到娜娜所在的房间紧紧的抱住了他。男孩父亲随后也看到了在阿勒斯怀里腿脚抽搐的娜娜,他骂了阿勒斯一句骗子就带着儿子以及所有的礼品离开了阿勒斯家。

媒婆临走前告诉阿勒斯自己也无能为力了,阿勒斯只是木讷的点点头,不说话。

这个消息当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嘲笑、挖苦和幸灾乐祸纷沓而至,伴随着的还有仅有的一些祝福。此后的两年中,娜娜家再也没有提亲的。娜娜经历过一次相亲失败后自己也感到绝望了,她以为自己一生中都将不会再拥有爱情,家庭和孩子。但是,生活还得继续,在这两年中娜娜每次都努力训练自己控制情绪。她甚至故意去街上寻找那些爱说闲话的人,寻找那些爱欺负她的男孩子。

阿勒斯担心娜娜的身体,不允许她单独出门。但是为力增强自己的自控力,娜娜总在阿勒斯出门以后自己出去转悠。娜娜为了不让阿勒斯发现,故意避开阿勒斯干活的那条街。

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娜娜很害怕。她怕被阿勒斯发现,更怕“妖怪”突然出现。她不知道阿勒斯不在的情况下自己犯病了应该怎么办。但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她踏出了挑战自己的第一步。

村子的大街上总有那些闲着的懒散人员,他们是村子里的广播员,是信息的传播者。但是总是坏消息多,有时候即使是好消息,从这些人嘴里传出来以后也变了味道。他们最擅长评论别人家的家长里短,对自己家的不幸总是避而不谈。

娜娜出门前,她清楚的知道谁说话难听,谁说话狠毒。不出娜娜所料,当她一上街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仿佛她是来自不同时代的异类,街上的这些人中有个和蔼的老奶奶,她从来没有说过关于娜娜的坏话,而且还总是去阿勒斯家给娜娜送一些东西。

但是好人总是那么少,狠毒的舌头伸的总是那么长。一帮嚼舌头根子的妇人从窃窃私语逐渐的演变成了大声的嘲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娜娜身上,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看“妖怪”如何进入娜娜的身体。

此时的娜娜满脸通红,浑身发烫,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想跑,想逃离这个令她痛苦的地方。但是就像第一次犯病时那样,她的双腿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她走的越来越缓慢,呼吸越来越沉重。孩童时期所有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母亲模糊的形象也若隐若现,阿勒斯拖着一条瘸腿大声喊着“婊子”追赶前面疯狂奔跑的达娜。

娜娜看到了自己倒在地上抽搐的样子,旁边站着那个前来提亲的男孩,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她看到自己倒在了这条街上,引来一片的欢笑声,只有老奶奶的紧紧的抱着她。她告诉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些人,她堵上自己耳朵不去听这些声音。可是越是这样,脑海中的画面就越清晰。娜娜觉得这次“妖怪”肯定是进入了自己的脑子,不然自己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没事”、“我能控制自己”、“所有的这些都会过去”…..

一句句自我安慰的话像一句句咒语,更像一道道的盾牌为娜娜抵挡着所有嘲讽。那群妇女看到娜娜还站在那里,尽管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她们没有达到目的,所以变得愤怒,也变得兴奋。所以她们靠的更近,就像之前那群男孩子一样围着娜娜。

娜娜感觉到了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看到了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悬崖的另一边站着阿勒斯。他微笑着对娜娜说:“娜娜,我的女儿,快到这边来”。娜娜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她怕自己无法逾越,但是更怕身后那群恶魔。她太想被爸爸拥在怀里了,于是,她纵身一跃。

那群人的目的达到了,所有的事情好像与她们毫无关系,她们又继续聊起了隔壁村那个因为生不出孩子而被丈夫毒打的女人。


人物来自卡勒德胡塞尼《灿烂千阳》

第五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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