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门前,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它从山沟里穿流而过,奔向远方。那条小溪是我童年记忆所在的地方,它陪伴我度过了一段漫长岁月,我至今回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小溪的两岸生长着柏树、青冈树、黄荆条,小溪两边的水草也很茂盛。两岸有着大片,绿油油的田地。居住在两岸的人们,往往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了生活而劳作着。
小溪的两岸之间,是一座石桥相连起来的,那是勤劳的老一辈人起早贪黑,肩挑背扛架起的,甚至他们有些人的肌肤被火一样的太阳晒的通红。为了架那座桥,他们冒着炎炎夏日,流着汗水,最终把两岸的乡里乡亲,世世代代的相连在一起。这座石桥承载了几代子孙,历经数十载的风雨沧桑。几十年的光阴似箭一般,日月如梭,它重修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到如今,政府规划修新的公路,便把石桥上的石条与石墩掀了去,昔日的石桥也改变了它曾经的旧模样。
儿时的我经常去小溪里捉螃蟹,尤其是暑假的时候,一旦写完了作业就和几个比我大的哥哥们成群结队地,去溪里捉螃蟹。我们赤裸着脚丫子,在溪间的鹅卵石上蹦蹦跳跳的,就像一只只猴子一样,翻动着每一块可能藏着螃蟹的石头,我们每个人踩踏着溪水向前寻找着螃蟹,任由着水花飞溅到我们的小腿与裤脚上,有的人甚至裤脚都湿透了,还依然弯着腰在水里摸索着。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是08年地震时的事,那是我度过最漫长的暑假,也是令我最难以忘怀的。08年5月12日下午,发生汶川大地震,于是我和大姑他们回到了老家,过了三四天在老县城里的其他亲人们,也都携家带口的回来了。那段时间我经常和哥哥姐姐们到门前的小溪里捉螃蟹,捉到的螃蟹我们就用火烤着吃,那些螃蟹虽然不及河蟹、大闸蟹、梭子蟹那么鲜美可口,但是它们有家乡的味道,那种味道是它们深藏在溪水里的鹅卵石与泥沙浇注进肉体的,那种味道是挥之不去的,是刻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的。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尝到过那种特别的家乡味道了。
小溪两岸的风景是我最喜欢的,尤其是在春天和夏天。春天的雨水浇溉过的青冈树冒出了嫩绿色的叶芽,那是春天的风雨为它们作的点缀,站在远处看着溪两岸的那一片绿色,很清爽。人的心情也舒畅多了,有一种贴近自然的感觉。
春天的小溪,两岸不仅树木发了叶芽,而且那些冬迁的候鸟,也感知到了春的温暖,又飞了回来。小溪也就有了原有的生机,溪两边也长着茂盛的水草,水草里藏着虫子和螺狮,它们是鸭子喜欢吃的食物,清晨的鸭子很早就醒了,一个个成群结队的,兴冲冲地奔向了溪流里。它们在溪流里嘻戏游水,自由自在的很惬意,它们一会儿把头扎进水里屁股和脚朝着天,一会儿把脑袋探入水草里寻觅食物,一会儿潜入水里寻虾米和小鱼,一会儿两三只一起去岸边梳理羽毛。夏天,太阳大的时候便躲在树阴下乘凉纳暑,生活极其安逸。
我除了喜欢春天时的小溪,还喜欢夏天的小溪。夏天的小溪是有生气的,是生机勃勃的,是绿意盎然的,也是热闹的。
春夏交际时雨水不断,雨季后基本上就进入夏天了,有些生命也在那时候苏醒,比如说:青蛙、蝉、蜻蜓等。
夏季时期的傍晚,溪流两边的青蛙开始歌唱,那种声音此起彼伏,一片一片的。这儿叫一声,哪儿叫一声,就像集中在一起的交响乐一样,那场面非常震撼。这种交响乐陪伴着劳作一天的人们入睡,是很安眠养神的,这种声音不仅在小溪的两边有,而且绿油油的稻田里,也有这种宏大的场面。这些歌唱家同时也保护着田里的水稻,被人们亲切的称为水稻“守卫者”。
夏季的小溪两岸绿意盎然,生机勃发。清晨,两岸的人家屋顶上的烟囱,陆陆续续地冒出一丝丝白色的烟雾。冉冉升起的红日唤醒了大地上的万物,包括正在睡眠的蝉。
蝉知了、知了地唱着歌,它们也是大自然的交响乐团。这个交响乐团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了夏季的天空,也唤醒了溪里的鱼群和两岸的花草树木。水里的鱼群为了躲避炎炎夏日游向了水草里,天空中盘旋的蜻蜓扇动翅膀,就像直升机一样,它们时而用尾,点一下水面,时而停留在黄荆枝条上。
西边的太阳把阳光透过云层照向了溪流的水面上,波浪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它折射到岸边上,田地里农夫的脸上,这时农夫的脸显得格外红艳。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跳跃着许多的鲫鱼,它们探出头来呼吸,冒了个泡,便沉入水底游向了远方。
夜色慢慢降临,小溪中央渐渐地飞来一群萤火虫,它们零零散散的围在水面上扑打着翅膀,聚在一起就像绿色的火焰一样点亮了黑夜。
每当我想起老家的小溪,便回忆起童年的美好时光,想起我曾经在哪里捉过螃蟹,在哪里钓过鱼,在两岸的田间地头与小伙伴们尽情地奔跑……美好的事物总是挥散不去。现如今我已长大成人,而童年那个嘻戏玩耍的小溪却失去了它原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