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滚出去!你成年了,你自己养自己,滚啊!”母亲重重地打开门,眼睛里装满了愤怒的红,充满了血丝。
这样的场景自从父母离婚后出现了太多次,每次有大的争执后,母亲总是这样说道,只是这次,她换了个“你成年了”。
今年暑假刚满十八周岁,高三也刚毕业,一直都特别喜欢动物的我憋了十几年终于觉得可以养个小宠物了,于是养了个荷兰猪,又叫豚鼠。
父母在我三周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然后说什么因为我复合了,复合后是不断的争吵和打架,正好处在我能记事的年纪,那段记忆很痛苦。
我父亲年少时是个小混混的那种,脾气暴躁有暴力倾向,母亲是初中毕业后从镇里来城里打工的少女,性子也暴躁。父亲和母亲结婚后就开始开了家服装店,前几年生意还不错,正好我又出生,据母亲和外婆描述,那是家里最和睦幸福的两年了。可是,他们怎么没有想过,那两年我没有记事能力啊,如果可以,我真的也想有什么世界最厉害的婴儿,从生下来就能有记忆,让我也知道家里幸福的模样。然而事实就是,我从三四岁能记事起,家里就是不断的争吵和打架,我总是缩在一旁手足无措,甚至事后,母亲总会带着点责怪的语气问我:“你怎么不来帮妈妈?”
我真的害怕母亲问这种问题,同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母亲的思想我十几年也搞不懂,理解不了。
在我七周岁那年,无数的“战争”后,父母再次离异,我是女孩子,归了母亲。
回忆结束,回归开头的事件。
“我先打个招呼,你上大学不要把荷兰猪给带过去,只有富二代才有闲功夫养宠物,你带过去同学怎么看你。”母亲一边说一边吃着饭。
“把它放掉吧。”外公接着母亲的话说。
我听了,心就有些着急了,之前就这个问题也争执过几次,我都是说我先带过去,舍友不同意了我再转送给卖小宠物的店主,我也不知为什么话一次比一次说得难听。
我不自觉提高了音量:“这叫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富二代才能养?妈妈你知道吗?你这句话同时抨击了两类人,一个是爱动物的人,还有就是富二代们,不是所有富二代都不努力而闲着的,并且不是爱动物的都是有钱才能养!你为什么这么想,真的很奇怪!!?”
母亲见我音量有些高,立马生气了,两个人又陷入了争吵中,母亲伸手想打我,我按住了她的手,我真的不想再挨她打了,我真的没做错什么,小时候挨的够多了,母亲就是一言不合就开打,因为是受了父亲暴力的原因,母亲很爱甩我脸或揪我头发,和父亲简直一木一样,或者拿棍子打我屁股,有一次我犯了个错误,打的很重,重到我皮肤都烂了,坐在凳子上就疼。
我悲哀的发现,母亲她那么憎恨父亲,认为她的不幸全是母亲造成的,可她却有些时候和他一模一样,她浑然不觉。
小时候犯过的错误直到现在和母亲争吵的时候,她还会搬出来堵我,伤害我,小时候犯过的错误因母亲总是搬出来说,就算我以后再也没有犯过错误,但导致了我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不过也好,因为这点,我一直活得挺堂堂正正的。
外婆一直让我闭嘴不要说了,外婆责怪的看我:“你妈都说了打了个招呼了。”
我心里很悲凉很愤怒,“那是不是不管什么话只要打完招呼后都可以被原谅呢??!!”
母亲听了,左右看了看,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母亲拿起电脑冲我喊:“你信不信我砸了它泄怒!”
我心里很悲凉很无奈,砸电脑泄怒?这真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母亲做的事吗?
外公参与了进来,生气地说:“你们两个什么样子!你因一句话这么没大没小的,你信不信我立马把动物给扔了!”
我不吱声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因外公外婆一起帮着她说而有些高兴的脸,我在三十几度的客厅里感受到了巨大的寒冷,那股寒冷从内到外能将我吞噬,孤独,真的很孤独。
我始终都知道因为喜欢动物而争吵的话,家里人都和我站对面,平时的时候,母亲会闹性子的时候,外公外婆会向着我,母亲因外公帮着我,像个赌气的小孩子对外公说:“行,我走了。”
我那么喜欢动物,他们怎么会懂,小时候因父母离异的关系,同一个大院子里的小孩看我总是怪怪的,我感受到了孤独,经常会去和院子里的狗狗们玩儿,它们陪着我,让我感到特别纯粹的温暖。
母亲曾在我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和一个男的好过,还带回了家生活,但没有结婚,那个男人没有对象,因为犯过事才从监狱出来后没多久,我真的佩服母亲挑男人的眼光。那个男人对我也不错,才开始的时候相处得挺好的,后来因为母亲性格实在难相处和暴躁,矛盾多了起来,又是争吵。那不到一年的时间,除了上学以外,我经常一个人在小房间里听音乐看小说。然后暑假,因小房间里没有电视,有时想看节目了还要去他们的房间看,看得我很尴尬。幸好,在学校里有朋友,除了在家里才会感到孤独外,在外面都挺快乐和有趣的。
小的时候,父母离婚后的几年,母亲在KTV上班,隔一天就会上夜班,那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半夜醒来,看见母亲不在,就开灯,吵着要外婆打电话给母亲,听到母亲的声音后才能睡着,夜里经常做噩梦,孤单,真的孤单并且害怕。
曾经无意听到外公和母亲谈话,外公和母亲很痛恨父亲那一家,外公和母亲说:“这个小孩我们家养大了,以后说不定还对她爸爸更好呢。”
孤单,巨大的孤单,母亲和外公还是介意我的血液和姓,甚至争执起来就会勾起他们对我父亲那家的仇恨一并发泄在我身上,我有时真的在想,我又真的做错过什么。
曾在微博里看过一段评论,大概内容是:真羡慕那些家庭幸福的孩子,他们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爱,而离异家庭的孩子对爱的认知就有缺陷,他们要通过很长的时间去摸索怎样才是正确的爱。
我想说这种家庭,我真的孤独和自卑,却也让我想知道外面正确爱的样子,尽管会碰壁,却很珍惜每一个善意,更愿意去付出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