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灯光隐隐约约的透过叶缝照到地面,冷风轻轻吹过,周围灯火星星点点,月挂中天,夜深宁静,只剩蟀虫争鸣和我独思。又到了一个秋天,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此时想起来,南山还是落满了梅花。

      我曾有幸与一个女孩认识于秋天,那是一个充满灰暗的秋天,也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秋天。许是因为她生于秋天,便也如秋天一样悲凉。我的家庭出了问题,我与父亲大打出手,便辍学回了山区老家,彼时正读高三。

      老家只有外婆一个,她已年过半百,半黑半百的头发,瘦弱挺直的身板,笑起来小眼眯着脸上皱巴巴,但也很美。我的母亲笑起来也如外婆一样好看,但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时间虽然在外婆的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却没有磨灭她对时间的热爱。她的每一天都很充实。早晨起来准备早餐,收拾房子收拾衣服收拾院子,去山上看看菜,中午做饭吃。下午喂小篱笆里的鸡,背着蓝色的小篮子去山上摘野菜喂猪。夜晚来临,吃好晚饭便看会电视,然后休息。这样来来回回的日子,她好像过了很多年,也许是从爷爷走后,也许是从母亲走后。

      此次回来外婆没有询问我为何回来,只是像往年一样高兴的招待我。后来我才知人世皆苦,谁又顾得了谁。

外婆家与一些叫不上来的远亲独坐于一片小山底。山下面有一片橘子树,此时秋高气爽正值橘子盛产季节,从高山上看去一片绿中夹一点黄,绿中夹黄,绿中夹黄,组成一副灵动的画,风从北边吹来便齐齐向南,当然也有些坚定拔然的死死不肯动,这才成了副活画而非死画。

      那日眼光明媚,清风徐徐,我坐在山头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我听到尖叫,“别跑,别跑,快出来,别吃别人家的菜”。我摘下耳机望过去,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在驱赶一头牛,原是那头牛去了别人的菜地里,糟蹋了许多菜。我就这么看着,因近视我只看到那是个身材偏瘦,比一般女孩较高的女孩子,穿着黄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后来我不记得了,我应该是觉得无趣,先下山了。

      晚上我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只听一个妇人大声讲着什么,有点远听不太清楚,好像还有点女孩哭泣的声音。我开窗看去,斜对面隔了个亲的姑妈家门口围了好些人,我下楼一边走一边喊外婆,然后发先外婆没在,我急忙往那边走。没想到外婆还真在,真是个不让人放心的小太婆。她站在人群中间,不知在和姑妈说什么,我悄悄伸手拉她,她打掉我手,她说等一下。说完看了对面一眼,我顺着她视线看过去,那里跪着一个女孩子,头低下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小声的抽泣着。好像是下午放牛的女孩子。她旁边站着一个老爷爷,衣衫满是污泥,裤子鞋子也无一幸免,面容愁淡,头发斑白,有个七八十岁,双手一下放在前面一下放在后面,好似不知放哪。眼神好似恳求的看着我这个方向。我看过去原来是奶奶身旁的姑妈。看了一会,竟是因为下午这女孩子放的牛把姑妈家的菜糟蹋了一大片,所以姑妈在此闹的不休,想让她家赔钱,而女孩的爷爷拿不出这个钱。过了一会,旁观的好多人都在劝,最后说把女孩家下面的那块菜地的菜与她相换,姑妈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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