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西五六天后回到家,在阳台看到日本海棠这几颗才米粒大小的嫩芽,一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确信是刚长出来的,嫩绿的,不是枯萎的,心中禁不住涌出惊喜。
去山西之前,不知在哪一天,这盆小树在春节前后长出来的叶子慢慢变干了,卷起来了。很明显就是枯萎了,要掉叶了。不明就里的我以为这棵树被我淋多了水,要死了。还唯心地想:是不是我给她换了个位置,她不喜欢,不适应,要离开我了?当时还觉得有点伤心,养了好几年,也是有感情的了,何况过年的时候她还给我开出了红艳艳的花儿。然后想着等从山西回来才处理了。现在想想,幸亏还没来得及处理她。
现在我开始探究她掉叶子的原因。印象中往年她是没长这么多叶子的,一根枝丫就那么三两片,稀稀落落的。可是今年不一样,满树满枝都是叶,过年那段时间,绿叶衬着红花,曾经还妖娆过那么一回。看着这妖娆的一盆,我满心欢喜。花儿谢了的时候,许久都不掉,后来居然慢慢地结成了果,挂在枝上有一个多月之久才掉下来。
或许,这开花、结果、长叶的过程,耗尽了这树的养分,使她不堪重负,于是把那满树的叶都卸掉了。或许这就是“置诸死地而后生”吧!
突然想起那一种名叫阿尔班鹰的动物。当它长到第25年,它的喙会又长又弯,无法进食;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力捕猎;它翅膀上的羽毛变得又密又厚,难以飞翔。要想继续活下去,它只能用头撞击岩石,把喙磨去;等长出了新的喙,再用新的喙啄去老化的趾甲;等新的爪子长出来了,再用新的爪子拔掉翅膀上的羽毛;等新的羽毛长出来了,它就重生了,再次冲上云霄,成为蓝天的霸主。这每一次的卸掉,它都要经受肉体的剧痛和漫长的等待。可是,苍天也敬畏这样的勇者,会给他们展示最美最靓丽的风景。
我想,作为万物之长的人应该也一样。贫困潦倒的时候,身处困境的时候,迷茫失落的时候……或许就是你破茧成蝶、涅槃重生的时候。关键是你是否有足够的勇气迈出那可贵的也是最关键的第一步。如果你麻木了,胆怯了,退缩了,就只好一直重复原来的样子在混沌中生活。这个时候,你可以扪心自问:“这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吗?”
至今犹记山西之旅晋商精神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地处穷乡僻壤,遭遇天灾人祸,看起来已经活不下去的山西人,勇敢地抬起脚,迈出难能可贵的第一步,走出家门,走出困境,硬是用脚步丈量世界,用勇气书写历史,开创了晋商的繁盛。若没有那种“以石磨喙,以喙除爪,以爪拔毛”的果敢和勇猛,世间永无“晋商”一词,我们也就不会有这一趟专门的晋商文化游学之旅。
动物植物都有绝处逢生的勇气,和那一种“断舍离”的智慧,我们又怎么能甘心落后呢?